谈诗论典说画眉

朱海明

                                                    谈诗论典说画眉  
                                                          朱海明

      2005年夏天，我应邀给教育学院的文学爱好者们讲文学创作课“流风余韵话古今”，其中涉及到“画眉”这个词汇，于是向大家提问，女子画眉是改革开放后引进来的，还是本来就有的，结果同学们回答不一，似乎大多以为是舶来品哩。
      其实，女子画眉是真正的中国土产，已经有了几千年的历史。诗经上就有“螓首蛾眉”之句，指女子宽阔的额头和细长的眉毛。所谓蛾眉，也就是眉毛画的如同蚕蛾的触须一样，弯弯的又细又长非常漂亮。西汉京兆尹张敞经常给妻子画眉，画的十分漂亮，这个故事广为流传。所以张敞画眉与韩寿偷香、相如窃玉、沈约瘦腰合称古代四大风流韵事。据说当时汉宣帝还把张敞夫妻树恩爱夫妻的典范呢。
      唐代张祜有“却嫌脂粉污颜色，淡扫蛾眉朝至尊。”诗句，说的是虢国夫人不必涂脂抹粉污了美貌的容颜，只淡淡地画一下眉毛就可以朝见皇帝。白居易在乐府诗《长恨歌》中也以“宛转蛾眉”比喻杨贵妃。朱庆余的那首七绝“洞房昨夜停红烛，待晓堂前拜舅姑。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就更有意趣了。
      唐朝曾以诗文取士，朱庆余在临考前把这首诗献给当时著名诗人张籍。巧妙地以新婚之妇自喻，询问自己的作品和不和时宜，能不能入选。张籍看后很高兴，即答诗曰：“越女新妆出镜心，自知明艳更沉吟。齐纨未足时人贵，一曲菱歌敌万金。”对朱庆余及那首诗均予以高度评价。于是朱庆余声明鹊起，登科入仕。这两首问答诗也堪称文坛双璧，颇受推崇。这段高雅别致的风流佳话更是流传下来，为人们增添了多少雅兴。
      如今，随着社会生活的开明，画眉已然是年轻和职业女性化妆美容的必修课，描画美丽的眉毛透着精神透着亮丽，如此众多的美女，也为人们的生活环境增添了一抹婉约优柔的色彩。
      另外，画眉也是可爱的小鸟，羽毛棕褐色，头顶至背部有黑褐色的纵纹，眼圈儿白色并向后延伸如描画的眉纹，所以才叫画眉吧。这些鸟儿生性胆小而机敏，繁殖期雄鸟极善鸣啭，歌声悠扬婉转，格外好听。因此是花鸟市场的抢手货，历来被人饲养在笼中以为赏玩。
      针对这两种意义和概念截然不同的画眉，我也乘兴题了一首诗拟了半副联，诗曰：“金丝笼内唱晨曲，笑对菱花描爱妻。欧阳妙语张敞事，此画眉非彼画眉。”半副下联是：“画眉，春日枝头自在啼，画眉，妆罢镜前问夫婿，画眉、画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