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夜送外卖的女人

范范

      寒风裹挟着密密的雪花，漫天飞洒，梧桐树枯萎的叶子颤抖着，地上此时已经积了厚厚的雪。

      街上有几辆汽车，缓缓地向前行驶着；有几个行人戴着厚厚的帽子，去附近超市购买晚间打折的商品；一对小情侣靠在栏杆上，望着天空说着甜蜜的情话。

      她骑着电动车，行驶在雪相对薄些的机动车道上，两只脚擦拉着，一点儿一点儿向前挪动，鞋子里早就冰凉冰凉的了。

      这单送到还有三条街的距离，是一个老小区的五楼，往常早就送到了。可是现在，她不敢放快速度，刚才拐弯的时候，电动车一横，车头不受控制，她一下子摔到了地上。

      还好没啥事儿，顾不得腿上的疼，拍拍身上的雪，她骑上车子，继续往前走。

      手机响了，这次不是客户着急催促，是闺女打来的，稚嫩的声音，夹杂着一声声咳嗽：“妈妈，你啥时候回家呀？”

       “再送两单，妈妈就可以下班了，你还难受不？”她接着电话，保持着电动车的速度。

       “妈妈，我好多了，”闺女像个小大人似的“叮嘱”着：“你慢点骑，别摔了。”

      孩子肺炎有十多天了，发烧，不住声地咳嗽，医院住不进去，她和附近的诊所约好每天上午带孩子去输液，请求公司领导给自己调成晚班。

      每天输液、雾化、拿药，又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房东昨天打来电话催要房租，这月已经是第三次电话了，再不交的话……水电费余额也不多了。

       雪花朝着她使劲地刮着，脸冻麻了，风吹得睁不开眼睛，她告诉闺女，让她把生字再写一遍。

       “我都写完了，”闺女平复着咳嗽声“我给饭都做好了，等着你回来吃饭！”

       她挂掉电话，眼泪不由得一串串地流了下来，低下头她擦了擦眼睛，集中注意力看着前方。

       还有两条街，这单就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