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钩沉忆亲娘之十二

朱海明

                                        往事钩沉忆亲娘之十二
                                                 朱海明

      自古以来母亲离不开儿子，同样，儿子也离不开娘。往往是一旦离开了也就成了永诀，那是人生最最悲惨的事，偏偏的让我遇上……
      2003年11月，我离开共同生活四个月的母亲，经朋友李丽联系，带着24集电视剧《这方水土这方人》的打印剧本赶赴唐山会见福建电视台的制片人李哲伟，见面地点竟然在老姑家小区的门外，于是我们到了老姑家。他浏览了剧本，不禁眉头一展，拍膝慨然道：“这是一部新中国的三农史啊。史诗电视剧，正剧啊。”良久，他又说：“我们一直寻找农村题材的好剧本，南方有人写，可是南方农村很难代表中国农村，还是得北方，更有代表性。”我们又谈了很多，决定由我继续充实剧本，起码40集，他开始筹措拍摄资金。我们分头行动，早日胜利会师。
      我满载收获踏上归程，火车进入秦皇岛地界刚打开手机，四弟打来电话说母亲去了。我不知道怎么下的火车怎么到的抚宁县殡仪馆，见到了母亲的遗容。她面色如生宁静安详，一点没走样。我跪下去俯下身深深地亲了亲她的脸颊，不禁泪如雨下。想不到，就这样母子们阴阳相隔，这是真的吗?
      当母亲的骨灰请回老家入殓时，我似乎猛然省悟，这就是给予我怀胎十月哺乳三年教给我蹒跚学步咿呀儿语看着我一天天一寸寸长高长大的一生幸福的白发老亲娘啊，从此生我养我的慈母将永无再见之日了，我伏在棺前竟夜嚎啕，心也滴出血来。如果说爹抛下我们溘然而去，毕竟患病三年我们有了思想准备。可是母亲，我的老娘啊！您走得太匆忙了，您忘了咱娘儿俩“最少活到90岁”的约定吗？您舍得我吗？舍得七个子女十二个孙儿外孙吗？
      母亲走后，村里几个老姐妹议论说，真想不到，轮到谁也轮不到侯淑凤啊！这大千世界芸芸众生之中，概率很低的想不到的咋就轮到了您呢？是不是您说的，爹在那边叫您呢……
      听弟弟妹妹们说，母亲临终时说：“我儿子要成功啦，怎还不回来啊……”没见到儿子最后一面，她肯定不放心啊。不放心她这个从小就气人长大不争气临终还让她牵挂着的不孝儿啊！
      妈入殓那天晚上，李丽从秦皇岛打来电话，惊闻老娘去世，她要前来奔丧，我拒绝了。但我不会忘记李丽，因为她是我最最金贵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