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书与为文

王霁良

       日前，青年诗人魏东建文学作品研讨会在解放路山东国际饭店举行，开得相当成功。作为多年好友，作为济南七亩园文化沙龙的同道，我自然要鞍前马后跟着忙活。研讨会的前一天，一家单位特意送来六个花篮，每个花篮缀着两个鲜红的条幅，需要有些恭贺语之类写在条幅上，酒店的书法高手久等不至，便由我挥毫写就，虽感觉不甚称意，在座的都说写得不赖，好在次日与会人员众多，没多少人留意题字的好坏。
     书法尽管也练，但练的时间有限，写一阵就忙活别的去了，故而长进较慢，在此之前好像只有回老家时写过几次春联。
     习书与为文看似不搭，从事的都是艺术，艺术没有进步性可言，王羲之的字在今天也是顶峰，李杜的诗歌也无人超越，当然也“没有人可以称莎士比亚不如当代剧作家。”习书与为文的大门向所有人敞开，但并不选择每一个人。
习书，浸淫经年练到一定层次，掌握一定技法，纵使搁笔时间较长，掂笔再写还是能写出一定水平的，起码不会差得太多；毕竟书法创作总有些规律可循，掌握住了不会轻易忘掉。沈伊默早年的字并不好，但人家练了几十年还是成了名家。自己虽也读了不少书法著作，诸如孙过庭《书谱序》之类，但因为练笔少，终是眼高手低。
为文则不然，为文只要书读得多，向鱼问水，文笔自然会有改进，少时立志想当个作家，奔向目标却是一路坎坷，某段时间甚至有了放弃的念头。现在回过头看看，三起三落实是有的，——中学时我的作文曾是老师手中的范本，个人也曾订过《小作家》、《小说选刊》等刊物，及至汉语言文学专科毕业，写作上有了小小的高峰，期间发了些诗歌、散文作品，参加全国青年散文大赛等还获过奖项，但后来成家立业，女儿、儿子接连来到世上，迫于生计，为文就一片荒芜了，甚至日记也难以为继，创作上陷于停滞，好几年没弄出像样的东西来。
      1994年谋职于《当代散文》杂志社，一个人生活清闲，举笔已觉艰涩，有限的才思常有枯竭，侥幸发了点短文又觉没大意思，后来就转而写挣钱的报告文学、电视脚本、解说词去了。为某校写的长文，有幸得到山师大朱本轩教授的细细批改（至今文稿还在），某年住一干部家为其代写文章，那老兄还亲自给倒了几盆洗脚水。写此类东西倏已十年，足以结集成篇了，却和纯文学作品相去甚远。虽曾担任过《齐鲁人物》副总编辑多年，也担任过《华夏文坛》的副主编，文学上却是了无成就。
      2003年，因孩子上学得以结识济阳作家张志云、杜心鸣，他们的创作热情席卷了我，受二位兄长引导，开始从惯常生活中启碇，重拾纯文学创作的信心。几年下来，读了百余部长篇小说，渐渐觉出文笔不那么生涩，有了写下去的愿望，思想也前所未有地开阔起来，逐步找回了写作的风格。我想一直保持见识的唯一方式就是读书，选择读厚重长篇的路子还是对的，所谓“小文章过目即忘，大作品永远存在”，如果老去读《读者》《意林》，对创作的裨益就要小得多，但真正有所突破还是参加济南七亩园文化沙龙活动的七八年，这个沙龙最早只七人，我是内中之一，担任记录员，每期活动的发言整理自然由我完成。当我每次打印这些精彩发言时，就会琢磨其中道理的深奥，脑海里再现发言的场景，这些发言内容无疑打开了我的视野，有很深的启发和引导，增加了后来作品的深度。沙龙，目前来看已经式微，但对一个作家来说，交流、碰撞十分必要，依然具有根本的重要性。
      我想习书也好，为文也罢，心中没有火焰是写不好的，对自身的要求绝对不能低于普通人，低于凡夫俗子。与习书、为文作伴是幸福的，独善其身吧，两方面努力一下，力求做得更纯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