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话了凡三训《积善之方》2

鸿雁.安徽

文/谢克江
常熟徐凤竹栻者，其父素富是豪门。
偶遇年荒先捐租，又分谷以赈贫人。
夜闻鬼唱于门外：徐家秀才做举人。
相续而呼夜不断，当年凤竹果高中。
其父因而益积德，修桥修路斋众僧；
凡有利益于民者，无不尽心竭力行。
后又闻鬼唱于门：徐家举人都堂公。
果然凤竹官都堂，两浙巡抚位贵尊。
嘉兴屠康僖公者，初为刑部主事云。
夜宿狱中询诸囚，得无辜者若干人；
僖公不自以为功，密疏其事堂官呈。
朝审堂官摘其语，以讯诸囚无不从；
释放冤抑十馀人，一时咸颂尚书明。
僖公复禀堂官曰：辇毂之下多冤民；
四海之广兆民众，此内岂无冤枉人？
五年差一减刑官，核实平反谓至明。
尚书为其议上奏，上允其议准施行。
僖公亦应减刑差，梦一神人语叮咛：
你的命中应无子，减刑之议合天心；
上帝赐你得三子，衣紫腰金皆贵人。
当晚夫人便有娠，后生三子皆才俊：
应埙应坤和应埈，皆得显官侍帝尊。

嘉兴包凭字信之，其父池阳太守尊；
生子七人凭最少，入赘平湖袁氏婚。
他与我父往来厚，博学累举不得中；
东游泖湖至村寺，见观音像露立呈；
即解橐中十金授，令僧修宇建殿廷。
僧告工程大银少，不能竣事怕误工；
公复取松布四疋，检箧中衣七件赠；
内纻褶衣系新置，仆人相劝留自用。
他说但圣像无恙，吾虽裸裎何伤情？
寺僧闻言垂泪说：舍银衣布事稀松。
只此一点赤诚善，如何易得从未闻。
后来殿宇功德完，包凭拉父宿寺中。
公梦伽蓝来谢曰：汝子当享世禄俸。
后其子汴孙柽芳，皆登科第显官封。
嘉善支立之父亲，为刑房吏县衙中；
有囚无辜陷重辟，支父哀怜之意生；
想要为其求生路，囚犯也心知肚明。
探监之时语其妻：支公对我恩意重；
惭愧无以来答报，若要报答惟以身。
明日你请他下乡，以身事之且求情；
如此彼或肯用意，则我得救即可生。
其妻哭泣听夫命，果然在家请支公。
囚妻亲自出劝酒，告以夫意愿献身。
支公不为女色诱，正色拒绝回家门。
最终为囚犯尽力，依法平反把冤申。
囚犯出狱回到家，夫妻登门谢支公：
蒙公厚德世所稀，今无子嗣理不应；
吾有弱女容貌佳，为箕帚妾礼可通。
支公备礼而纳之，生下支立香烟承。
支立弱冠即中魁，官至翰林孔目尊。
支立生子名支高，支高生子唤禄名；
父子皆贡为学博，禄生大纶中举人。

凡此以上十条例，所行不同归善同。
若向精微处言之，善有真假端曲分；
又有阴阳是和非，偏正半满大小等；
有难有易当深辨，各种善行须辨明。
为善而不穷其理，自谓行持造孽行。
如此反枉费苦心，无益于人或自身。
要问何谓真假善？比如昔有数儒生；
拜谒中峰和尚问：佛陀论善恶报应；
如影随形现世报，何有善人绝子孙？
某人作恶家门隆，佛说无稽理已明。
僧答凡情未洗涤，正眼未开谓欲人；
认善为恶恶为善，常有不分善恶心。
不憾己是非颠倒，反怨天报应不明？
众问善恶何相反？中峰反问众儒生。
一谓打骂人是恶，敬人礼人是善行。
一谓贪财妄取恶，廉洁有守是善人。
众人历言其善状，中峰皆谓非实情。
有益于人则是善，有益于己是恶行。
益人则打骂皆善，益己敬礼亦恶称。
行善利人者为公，为公则可视为真；
利己者私则为假，根于心者是谓真；
仿袭别人迹者假，无为而为者是真；
有所为而为者假，皆当自思考查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