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记：舌脚和乡音

朱海明

舌脚和乡音
朱海明

      每见咿呀学语这个词，便想起三弟，便忍俊不禁——
      三弟幼小时说话口齿不清发音不准（小孩儿的唇齿舌牙发育不全气息不足，多如此）我们笑他是“大舌脚”。于是我就帮他矫正舌脚，也就是矫正他的口舌发音。
      那是个清凉的夏夜，满天星斗下，我们坐在门前石阶上，我说一句三弟说一句。我说：“门板。”他说：“蒙榜。”我说：“板石。”他说：“榜习。”我说：“板门店谈判。”（可见那时我已经知道‘板门店谈判’，当时不过十一二岁）他说：“榜蒙荡唐胖。”后来，我们常用此事开三弟的玩笑。二弟也记得此事， 儿时的一切是多么值得回忆又多么的美好啊。
      大人也有舌脚不好的，如金陵十二钗之一的史湘云，娇憨直率文采风流的富家小姐，不也是赶着贾宝玉一口一个“爱哥哥、爱哥哥”吗？我们的一位小学老师刘敬远也是大舌头，有的坏学生就学他说话。于是就有人编了一段他的话：“我念拗你别念拗啊，我念拗你也念拗？”（这种大舌头舌头不会打弯儿，把六念成颚音拗。）
      我们家乡人舌头硬，说话土语音哏，不好听。并且H、F不分。有人编了一段话：妇女上房宣传去了。我们家乡人的发音是：户女上黄栓传去了。再就是舌前音和舌后音不分，说话不卷舌等等。
      难忘乡音，见笑了，见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