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记：爱树浅释

朱海明

                                                      爱树浅释
                                                              ——2002年于清韵居
                                                      朱海明
      偶读周敦颐的《爱莲说》，募然动念，说树。
      记得少年时寓居外祖母家，正值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南山那片无边无际的梨树林，笼罩在无边无际的白如雪、洁如冰、莹如润玉、飘如浮云的梨花之中。这海市蜃楼般的人间美景，吸引了成群天真浪漫的孩子们。我和他们一起扑进那缥缈的境界，追逐跳跃、嬉戏打闹，直到筋疲力尽、声嘶力竭……
      三十多年过去了，再没有过那情那景那意境。而我对树的偏爱却与日俱增了。
      我爱古墓群的苍松翠柏，我爱断崖上的一枝独秀；我爱柔弱多姿、百摇不折的垂柳，我爱挺然而立、花红似火的木棉；我爱十里飘香的丹桂，我爱傲霜斗雪的腊梅；我爱云南的原始森林，我爱三北的防护林带；我尤爱雨中的树、雪中的树、风中的树和月下的树……
      我的故乡在农村，回家的路上有一片松树林。三十年了，这条山路从狭窄到宽阔，从陡峭到平直，发生了巨大变化。可是路边的松树几乎依然如故。有人说，松树是生长缓慢的树种。啊，我猛然深化理解了生命的内涵。
      我的蜗居在路边，单位几次调房子我都没动。因为楼下有树，一伸手便可揽到树枝，经常在夜深人静之时同它们亲切对话，从而引起我无限的幽思遐想和如潮的感慨激情。那年，有人给我介绍个女友，我和她相处时间不长便好说好散了。她为的什麽我不得而知，我的理由之一是：她家的楼前楼后楼左楼右竟没有一棵树。咳，真是个不可思议的理由。
      看来，我的一生离不得树了！
      树，在自然环境和人类生活中，也许太普通太普通了。所以，古往今来专门写树的人不是很多。哦，对了，有一篇《白杨礼赞》说的是树，把树比做哨兵。文章当然好，可是总觉得少了那麽一点意境。当然这只是我的一点偏见，大有不恭了。
      诸如调节气候，遮挡风沙，美化环境……树有许多许多种功能。而我，最爱它碧绿明艳的生命色彩和蓬勃向上的无限生机。不是吗，春夏秋冬、东西南北，树无处不在啊！
      噫！人各有所爱。当今世界，可爱的东西太多太多太多了。而唯独对树如此动情如此钟情如此痴情者，舍我其谁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