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河，从村中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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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河，从村中流过

               何万志

      我的家乡位于大清河南岸，一条小河像一条银蛇，它的头扎进大清河里，身子连接着无数的村庄和广袤的土地。这条小河，从村中流过，把我们村一分为二。它是我们村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它像一位慈母，用自己的乳汁滋润着两岸数万亩土地，养育着无数个生灵。它是家乡人们的生命河。
       大跃进年代，人们在小河的东岸安装了一台“大机器”（20丰产扬水站），浇灌了附近几个村子的土地，使“涝了收蛤蟆，旱了收蚂蚱，不旱不涝收碱嘎巴”的盐碱地，变成了良田，农业获得了大丰收。人们手里拿着那金黄的稻谷，沉甸甸的高粱，心里那个高兴啊，比吃了蜜还甜。后来是浮夸风，又遇到了各种自然灾害，加上苏联老大哥要债，全国人民又过上了“瓜菜代”的困难生活 。 1959年秋季农业欠收，老村支部书记大力号召并亲自带领社员们用这条小河的水，浇灌了种下的大量白菜、芥菜、萝卜、蔓茎疙瘩，并获得了大丰收。收获后把它放在挖好的菜窖里，用心保存，冬春之际，用它可代替粮食，慢慢享用。当时用一筐头胡萝卜或蔓茎疙瘩，就能换一个新媳妇，就这样我们村换来了几十个新媳妇。五十年过去了，一提起这事来，也还是我们村的一大“骄傲”。1960年春夏，青黄不接，全国闹粮荒，连草根、树皮、玉米轴都叫人们吃光了，有的村还饿死了人。就是在那最困难的时期，我们村没有饿坏一个人，就是因为我们有这条小河。
       小河给人们的生产生活带来了诸多方便，也给我的童年带来了许多欢乐。
       春天里，河水清清，它像一面镜子，将两岸的行人，河里的游鸭都映在水里。大人们穿着高衩在小河里布网打渔，我们一群孩子站在河边观赏，偶尔拣些瓦片在水面上打漂，激起了一串串涟漪，打破了小河的平静。玩累了，我们就躺在河边休息，在松软的泥土里打个滚儿，起来继续玩耍；渴了，就蹲在河边捧起清清的河水，咕嘟咕嘟地喝上一阵子。
       夏天里，小河给辛勤劳作的人们带来了清爽。土里刨食吃的农民整天与泥土打交道，劳动时汗水泥水在身上流淌。不管你身上有多脏，小河都会向你敞开宽广的胸怀，洗去你身上的污垢和疲劳，还你一份清爽，真是一个天然的游泳池啊！
       秋天里，河水上涨，水流湍急。人们借助水流将劳动的“收获”在河中运往家中。1964年水稻获得了大丰收，人们把捆好的水稻一捆一捆地运到河边，在水流缓慢且水浅的地方用绳子把它们紧紧地捆在一起，形成一个“平板船”，人们再坐上去，船手用篙一撑，“平板船”就到了河中央，顺流而下，两岸的景物快速后移，人们唱着歌，打着口哨，心里美滋滋的。不知不觉中，就到村边了，船手再用篙撑，使“平板船”渐渐靠岸停下来，“船”上的人们纷纷跳到水里，解开捆水稻的绳子，将水稻一捆一捆地传上岸。在那运输工具落后的年代，这给人们带来了莫大的方便。
       冬日里，河水结了厚厚的冰层，人们在河面上滑冰、撑托床，用托床载人运物，走亲访友。记得哥哥经常用托床带着我去姑妈家，十里的路，十几分钟就能到达。人们还常在河上下冬网逮鱼，有时在冰上钻一个洞，那大鱼呀，就自个蹦上来了，给新年夜的饭桌上又添了一道美味儿。
       我们家乡的这条小河啊，就像慈母一样，善良，伟大，可亲，可爱，只讲奉献，不求索取。多少年来，它用自己的乳汁，养育了两岸儿女，更是特别仁慈，从来没有听说过它伤害过两岸的哪个人（没有淹死过人）。它对儿女们的感情比山高，比海深。
       多少年过去了，这条小河，它依然静静地躺在那里，但是它已经老了，破衣烂衫已遮挡不住它那褶皱的皮肤，它再也没有那丰润的乳汁。河底干涸得出了裂缝，偶尔在低洼处有一汪水也是黄汤绿沫被污染的死水，岸上的树木不见了，土被人们取走，河底被人们取土挖得高低不平。它在哭泣，它在呐喊：“还我青春！”
       随着社会的发展和人们生活质量的提高，人们越来越意识到环境的重要性，开始治理小河，在河边植草种树，清淤引水，想让它早日焕发青春，以造福于人们。我们坚信随着国家加大了对环境治理的力度和农村城镇化进程，南水北调成为现实，家乡的环境一定会有明显的改善。我们期盼着家乡的天更蓝，水更碧，人们的生活更美好！

       本文以《老去的小河》为题，发表于2016年1月14日河北农民报B6版，《小河，从村中流过》发表在2018年10月12日廊坊都市报文学版上。

        何万志，字蔚然，号联营，男，汉族，河北文安人。1956年生，中共党员，大专毕业，退休教师，河北名人名企文学院院士，廊坊市作家协会会员，文安县散文学会名誉会长，《沃野》副主编。上世纪70年代开始写作，百万文字见诸网络，七十余篇教育论文在省市及国家级刊物上发表，两百多篇文学作品在各级报刊上发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