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纪事--秋季放羊

周牛王

                                        乡村纪事
                              秋季放羊
      进入八月，就要到节气“立秋”了，天气也随之慢慢变凉。秋天是收获的季节，春季播下的庄稼，到了秋季都要收割，这是农民获得生活来源的永生永世不变的规则。秋季天高气爽，气候凉爽宜人，牧草丰盛充足，是绵羊长膘的时候，要加长放羊的时间，增加羊的进食量，让羊积聚脂肪准备过冬。
     “立秋”过后，雨水紧跟着就多了，一层秋雨一层凉，但是所谓的秋老虎指的就是秋天的八月和九月，气温不会明显下降，天气依然会持续炎热，白昼缩短了，天亮得晚了，太阳落山的时间提前了，我相应调整了放羊的进出圈时间，每天增加一个多小时的放羊时间，让羊有充分的时间去觅食。
      一到九月，各种庄稼就可以陆续收割了。最先成熟也最先收割的庄稼就是油葵了，一般都是人工收割，收割完后，乡亲们就同意我可以把羊赶进农田，这是秋季绵羊蓄镖的开始。收割后的油葵地有羊喜欢吃的各种食物，有未成熟的油葵和葵花秆上的嫩叶、还有满地的野草，羊用不了三个钟头就可以把肚子吃得鼓起来。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再把羊赶到水渠边喝水，吃一些水渠边的野草，给羊换个口味，就可以再多吃一些，这样羊上膘就快了。
      我一边放羊，一边到处瞅，看哪里的庄稼地收割了。有时候把羊赶回圈了，还要骑上自行车，在各块农田观察一下，及时发现收割完的庄稼地。九月中旬，趁天气还比较炎热，就得给绵羊进行每年的第二次药浴，这样就保证了绵羊不会得上脱毛的皮肤病。我家有一口直径一点五米的大铁锅，我们把药剂在铁锅里和适量的水搅匀，然后一个人抓住羊的两只前腿，一个人抓住羊的两只后腿，把羊翻个四脚朝天，放进铁锅里浸泡两分钟，并且把羊的头和四肢全部按在药水里，让羊的身体全部都被药水浸泡。每次药浴我家六口人全部上马，每个人都有分工，要从中午三点忙碌到下午六点才能结束。
      油葵收割完后，就该收割打瓜和玉米了。收割后的打瓜地堆放着一堆堆打瓜皮，这是羊非常喜欢吃的食物，它们围在堆上，低着头狂吃着，不到半个小时，羊的肚皮就吃得鼓起来了，我就把羊赶到长满野草的荒滩，让羊吃一些耐饿的草叶和草籽。羊肚子被打瓜皮撑得鼓鼓的，都慢悠悠地觅着食。吃打瓜皮不耐饿，三四歌小时过后，打瓜皮在羊的肚子里消化得差不多了，我又把羊赶进打瓜地，让羊继续吃打瓜皮，直到它们吃不下了，站在地里一动不动的。羊的肚子吃得都涨圆了，有的肚子涨得和背一样平，我就赶它们回圈了。
      天凉了，羊也精神了，都把头伸得高高的，眼睛四处望着，把羊赶进收割完的庄稼地，它们就全部散开抢着觅食。我就围着地边走，防止羊群进入没有收割的庄稼地。九月过后，所有的庄稼只剩下棉花没有收割完了。已经收割完的油葵地、打瓜地和玉米地都被拖拉机犁过了，我只有在地头和水渠边放羊。秋季的野草都长老了，羊不喜欢吃了，只挑一些嫩叶和草籽吃。等到十月15日以后，棉花收割完，可以到棉花地放羊了，就可以很轻松的放羊了。把羊赶进棉花地，站在有冬麦地的一边，不让羊进冬麦地就可以了。
      秋风瑟瑟，站在旷野里放羊真实一种享受，凉飕飕的秋风吹在脸上，感觉舒服极了。极目远望，大地苍凉而安静，看不到农民在地头忙碌，农田不再有生机，犁过的庄稼地里黑幽幽的泥土，静静地铺展着，四周的防风林都褪去了绿色，变得枯黄。南迁的候鸟在天空排着队伍飞翔，偶尔发出几声凄厉的鸣叫。东北方向轮廓清楚的城市，矗立在天边的楼海还是那么诱惑着我，我默默细数着高楼大厦的个数，多么向往那里的生活。南边天的尽头亮晃晃的，巍峨挺拔的皑皑雪山与天际相接，我不由地肃然起敬。在这个惬意的晚秋，我忽然想留住什么，再过十多天就要进入冬季，我能留住什么，只能随着时光的推移，感受季节带来的各具特色的风景。我一时竟然低落起来，为身边的秋天不禁心酸泪流，任凭秋风吹刮我的脸庞。
                                          2020年6月27日作于新疆石河子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