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太阳10

绿叶草根

1915年冬，袁世凯复辟帝制，云南蔡锷起义讨袁贼。为策应蔡锷义军到湖南开展讨袁斗争的中华革命党人，也到湘西举兵，授命贺龙到石门泥沙组织军队，准备发起反袁暴动。
泥沙镇位于湖南石门县与湖北鹤峰县交界的大山中，有二百多户人家，一千左右居民，镇上设有一个团防局，警察队长唐荣阳的弟弟唐臣云为团防局长，有八十多支枪。唐臣云仗着自己有权有枪，伙同地方黑势力开赌场、设烟馆，无所不为，无所不至。南来北往的商旅和骡子客，常被敲诈勒索得身无分文。附近群众对唐臣云恨之入骨，又无可奈何。
贺龙以前曾多次在此受气，今日来此是为讨袁夺枪。贺龙对这里很熟悉，与镇里的组织、过往客商、团防士兵都有交情，办事比较顺手。
时值腊月，贺龙与大姐夫谷绩廷带一批志同道合的乡友，以赶骡马为掩护进了泥沙镇。此时，大庸的中华革命党人罗剑仇也起兵讨袁，并派吴佩卿带一些人来泥沙镇搞枪支。
贺龙、吴佩卿两支人马夺枪，大家目的相同，于是联手进行。双方聚会到镇上的永茂荣庄，商量部署夺枪计划。
贺龙对大家说：“下了唐臣云的枪！（沉吟片刻，巡视全场，坚决地）我们要干起来，不能只是两手空空，这次一定要把枪搞到手！”
双方商量了三个方案，一是引蛇出洞，二是瓮中捉鳖，三是劝说归附。他们认为，拆散团防，打掉一些，搞散一些，争取一些是能够办到的。于是，便分头行动了。
1915年12月23日（农历乙卯年腊月十七）早晨，寒风冷凛。吴佩卿、田子荣等带着一些人在泥沙镇集市一头的河滩上摆开了赌场。只听吴佩卿一声吆喝，看热闹的人很快便围了上来。几个团丁望见此情此景，马上凑过来看，一看是开赌场，马上喊抓赌。田子荣看透了他们的意思，故意给他们塞了一些钱，他们一见场主给钱，也兴冲冲地赌了起来。赌的结果，团丁输少赢多，越赌越起劲，消息传出，很快招来了更多的团丁。
贺龙这时也按原计划在“张本纪酒馆”摆下了四桌酒席，请了团防局的旧友新交，来此大吃大喝，正在兴头上，谷绩廷赶来，压低声音对贺龙说：“好戏开场了！”贺龙一听，心领神会，当下，让谷绩廷陪客，自己拱手一声“失陪”，转身走进厨房，顺手拿了一把锋利的菜刀别在腰上，神态自若地走了出去。
贺龙一出大门，早已等候在门外的谷彩云随即迎上来。现在机会正好，团防局已经空了。门口只有一个哨兵，唐臣云和王队长正在里头抽大烟，板壁上有20条枪。
“走！”贺龙一扬手，带着谷彩云等10人奔到团防局大门口，很快下了哨兵的枪，冲进屋里活捉了毫无反应的局长和队长两个大烟鬼。就这样，一枪没响，一人没伤，缴获了二十支汉阳造步枪。
贺龙砸了团防局，泥沙镇上顿时炸了锅。
贺龙来到集镇中心，跃上石凳，大声喊道：“父老乡亲们，刚才是我们提了团防局的枪，抓住了作恶多端的唐臣云，杀了伍队长。想出头的，就跟我去打倒袁世凯和他在湖南的那帮耀武扬威的狗腿子。我知道你们中间很多人都恨姓唐的，我劝你们跟我贺龙一起干大事去。不愿干的，我劝你们尽早离开泥沙镇，到外边去谋生路。不然，姓唐的哥哥从省里来了，他一定会报复的，到时候就会野猪还愿，一拱而光。”
贺龙话音刚落，整个泥沙镇沸腾了，人们纷纷响应贺龙，揭竿而起，兴兵计袁。贺龙大手一挥，带领众人乘胜冲入泥沙镇附近的南北镇和皂市两地团防局，索取了四十余条枪。就这样，几天内贺龙的队伍迅速发展到300多人，打出了“湘西讨袁独立军”的旗号。
贺龙率起义军，与慈利、大庸、桑植、永顺、龙山等县的各路起义军会合在一起，义军万余人，于1916年1月连续两次围攻保袁势力驻守的石门，小试锋芒。由于地域宽广，兵力较散，加上武器陈旧，民军缺乏训练，且进攻石门时，贺龙不在，所以石门得而复失。由于城门打不开，各路义军自动解散。
30年后，在延安出席党的七大时，贺龙在党员会议表上写道：“1916年1月，在湘西领导起义，两次攻陷石门，起义群从万余人。”
石门一役，贺龙的队伍被打散，但各地民军首领还是要继续干。
1916年2月，蔡锷的护国军在四川与袁军形成两方对垒的局面。为了策应蔡锷反袁护国，与四川护国军遥相呼应，贺龙在慈利与各地民军首领商定了两个行动计划。先派负责人陈少南到四川搬兵讨袁，再利用二月二土地菩萨生日做寿之机，各县鸣鼓放炮同时起义，分别攻占所在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