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年轮8

绿叶草根

我知道，校长要看我出丑，一个字也写不来，就“钉”在黑板上，让大家瞧瞧我这个不听课的崴崴学生。不崴！刷刷刷，本课的全部生字我都写出来了，一笔不多，一画不少！
　　 下课后，石校长把我叫到他的办公室，没有表扬，也没有批评，只提醒上课要守纪律。他着重问了我看课外书没有，刚才看的是什么？我说：“吴老师借给我的《聊斋故事选》。”之后，他借了几本书给我看，同时观察我的各科成绩，特别是语文、数学，除唯一的一次语文单元检测因失误只得47分外，考试成绩经常保持九十分以上，满分也比较多。他放心了，便主动把自己的书借给我看；自己的书借完了，又给我提供线索，让我从别的老师那里或社会上去借。有的老师借书讲条件，而且条件很苛刻，不是要我讲《杜十娘怒沉百宝箱》梗概，就是讲《三现身包龙图断冤》片断，或讲曹操一个故事、林冲怎样被逼上梁山的经过。我对答如流，借书的目的次次得到满足。
　　 一本书，埋着头从学校看上了美女山，又看下了美女山，到家里了，还边煮饭边看。我的妈妈只能羡慕人家儿女好，只能怨自己命苦。我有感于此，又无由补偿，心里甚感不安。一个星期天，我煮好夜饭、喂了猪，就去四伯丁武生家玩。我爱这个好去处。
　　 四伯、五伯都是我的堂伯，他们继承上辈的酿酒技术，酿的包谷烧可以供应村里村外。我和一干小孩就去叨四伯、五伯的光，海吃发酵了的包谷粒。包谷粒清甜，略有酒味，一伙小强盗常常吃得心满意足才住嘴。有时，四伯脸上带着笑，咧着嘴，露出两排参差不齐的黄牙，专逗憨憨的我：“莫吃多，吃多了要生酒痔。”
　　 酒痔是什么东西？肯定是可怕的。我胆小，第一个住了嘴。其他的孩子胆子大，照吃不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