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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喜春用手势向林剑秋示意:“开始播送”。林剑秋两手抬起扬琴的琴竹,琴竹一落,只听《广东新曲》的旋律悠然而起。
林剑秋以扬琴和秦琴、柳琴演奏序曲,发挥扬琴独特的演奏技巧。只见他挥竹如流水;连续的琶音犹如山泉喷流,脆亮、清澈,最后以泛音点出《彩云追月》的二胡独奏旋律。林剑秋平和的遛着琴竹,眼盯着朱旭的二胡;稳健的琴弓,柔音的指法,把曲调演奏得十分委婉动听,林剑秋满意的点点头。
乐曲由悠扬转向深沉,秦琴手景玉明,柳琴手董琛,都两眼瞟着林剑秋的琴竹。林剑秋敲着颤音,把乐曲带进低沉而忧伤的情调之中。景玉明和董琛知道已演奏到《苏武牧羊》曲,紧拨琴弦。只见林剑秋单枝琴竹挥起,有力的落下;激昂、愤亢的《满江红》旋律脱韵而出。只瞧那两枝琴竹,在扬琴弦上,犹如两只小虾跳动起来,冲出水面狂跃着;单跳如雨,齐跳如云。加之周畅低沉的低胡声,发出了激亢的共鸣,好似滚滚的波涛,踊跃而来。林剑秋神注激狂,两枝琴竹重击和旋,更增添了乐曲的节奏。从林剑秋眉宇间滴下的汗珠,垂洒在琴弦上,被琴竹打得水沫飞出,激发出来的琴声越发响荡。琴竹渐渐的漫游下来,林剑秋单挑琴竹示意,高胡手王平起弓奏起终曲《彩云追月》,清脆而明快的高音胡声,伴随着王乐天的铜钟声,把人引入回味无穷的境幻之中。
在前厅注视演奏的张喜春,看林剑秋的琴竹落下,知道演奏结束,马上关闭了播放器。他兴奋的走向乐队前,向林剑秋亮出拇指,表示祝贺和赞许:
“成功啊!祝贺你林老师,你真是个天才的音乐大师呀。”说着,他走过去紧握起林剑秋的手。
这时,大伙都围拢过来。林剑秋面向大伙微笑着说:
“还是咱们七君子乐队呀,就是棒。演奏的效果很理想。”
“说实在的,还多亏你的琴竹,不然我们哪能跟得上呢?”董琛和景玉明异口同声的说。
“可不咋的,大伙可不都看你那琴竹,顶指挥棒了,我们叫他林指挥吧。”周畅止不住喊了起来。
“来,给林指挥点支烟。”朱旭拍着林剑秋的肩膀说。
“还别说,今天的演奏啊,还多亏朱旭早来帮我一把,”林剑秋抽口烟,指着朱旭,说,“不然,恐怕今天呐,演奏不会这么成功。你的功不可灭呀。”
“嘿!这功啊,算我检来的。哈哈!”朱旭笑嘻嘻的一抑扬脸。
“你把曲谱给我一份。”张喜春过来叫林剑秋。
“你可别走啊,咱们一起走吧。”林剑秋把曲谱递给他,看他要走的样子,回话说。
“啥事儿呀?”
“去酒馆,我请客。”林剑秋瞅着张喜春,说,“今天要是没有你的提示呀,别说演奏啊,恐怕还要惹上麻烦呢,是不是?得答谢你呀。”
“别说答谢,”张喜春收起曲谱,往前厅门窗望了望,低声说,“咱们不都是一个目的吗?”
“啊,是啊。”林剑秋点点头,“那就更应该一起去了。”
“好,我去。”张喜春边走边说,“我先把曲谱送回去,梢后我就过来。”
这时,王乐天瞅张喜春走了,笑吃吃的过来,问林剑秋:
“是去哪家酒馆呀?”
“回宝珍饺子馆呀。”
“哪家饺子,可好吃呀,一个肉丸的。”王乐天瞪着眼睛,比画着说。
“今天呐,让你吃个够。”林剑秋拍拍王乐天,向大伙一招面说,“大伙都去呀。”
大伙一听,齐呼啦的一哄,都回去收拾乐器去了。
没一会儿,张喜春返回来,手指着厅门,小声的对林剑秋说:
“刚才呀,门外有人听声。”
“是谁呀?"
林剑秋惊疑的望一眼。
“是上井先生。”
“这小日本,他来干什么?真讨厌。”
“我告诉你知道就是了,别说了。”张喜春急忙摆着手说,“快快收拾走吧。以后,你告诉他们说话要谨慎点。”
“知道了。”林剑秋应一声,向大伙一挥手说,“快收拾走啊!”
张喜春大大方方的推开门,喊道:
“都走吧,不早了。都快到半夜了。”
果然,上井先生正立在门口。见张喜春把厅门打开,他躬着腰,眯缝着小眼睛,溜着大伙,用生硬的中国话说道:
“吆兮,你们的,辛苦啦的。”
他又向屋里环视了一眼,便离开上楼去了。
等林剑秋一伙走完,张喜春熄灯关上了厅门。在门口处,瞄一眼四周,对等他的林剑秋和懂琛小声说:
“你们先走吧,我随后就到,我知道哪地方,不就是新民胡同吗?”
“对,那我们可就等你了。”
张喜春点点头,林剑秋和懂琛才离开,随大伙奔去回宝珍饺子馆。
在回宝珍饺子馆里,林剑秋等七人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把乐器都堆放在墙角。虽然天色已很晚,可这酒馆里,还是座无虚席
“嘿!林二少爷来了。”搭着毛巾把的堂倌,见林剑秋上座,吆喝着,“哎哟!今儿个呀,可来了不少人呐。”
“都是我的朋友吗。”林剑秋瞧一眼堂倌。
“几位呀?”
“八位,有一位还没来呢,一会儿就过来。”
“好嘞!”
他一把抹完桌面,走开。
没一会儿,堂倌端出碗筷、酒盅,摆上桌面。顺便问林剑秋:
“点什么菜呀?”
林剑秋跟他嘀咕几句后,堂倌仰身唱起菜谱:
“水爆肚、溜腰花、溜三样,外加一碟花生米。温酒两壶哇--”
唱完谱,他随后提了一壶茶水,按位倒过。
“呵,你这林二少爷,连酒馆都知晓哇?"王乐天喝口茶水,瞅着林剑秋,摇晃着脑袋说。
“要说,你们哪知道?这林二少爷,可不是现在才叫出的,人家哪一小,就叫出了。你可知道,咱们在他家练琴的住处,叫啥?叫龙春胡同。在早,他家在哪儿开个戏园子,叫‘龙春戏院’,大着呢,两层楼的。这长春的老人呐,哪有不知道的呀。你打听打。”董琛瞟一眼林剑秋,慢声拉语儿的讲起了他的家世。
“啊?原来如此呀,我说的呢。”
王乐天眨了眨眼,迷住无声。
“来喽!”
只见堂倌吆喝着,一手提两壶酒;一手平端四盘菜,一溜烟似的颠走过来。
大伙儿瞧个正,惊嘘着。
“我说各位,请喝酒吧!”
林剑秋望一眼大伙开口说,正要提起酒壶。
“哎,我说林二少爷呀,还是我来斟酒吧。”
王乐天扒说着,一把扯过酒壶,给各个斟上。
“嘿,这事儿吗,干的还行,你就把酒壶吧。”景玉明嘴快,叨上他一句。
“美的你。下把就是你的。”王乐天说着,一把,把酒壶推给景玉明。
“真有你的呀,等着瞧。”景玉明瞥一眼王乐天,把酒壶一墩。
大伙儿都习惯的看他俩逗趣,不以为常。
“哎呀,张喜春怎么还没过来呀?”林剑秋着急的向窗外张望,念叨着,“等他一会儿?”
董琛在旁,看一眼林剑秋说:“我说呀,别等他了,大伙儿先慢慢喝着吧,也许他还没收拾完呢。”
“好吧,咱们大伙就先喝着。”林剑秋说着,端起了酒盅。
“要我说呀,首先,为咱们今天成功的演奏《广东新曲》,干一杯。”
朱旭一提议,大伙都高兴的一盅饮尽。
酒盅一落桌,林剑秋立起身来,给大伙都斟上酒说:
“我说一句。咱们七君子走到今天,坐在新京中央放送局的播送大厅里,演奏我们自己主编的《广东新曲》,要不是朱旭出面张罗,搞个‘薰风音乐会’的名声,说不定还在龙春胡同里闹哄呢。哪会成气候啊?所以我说呀,应该为咱们的‘薰风音乐会’干一杯。是不是?这是咱们成大业的立足之举呀。”
“说得对!这才是正事。"
大伙异口同声的呼应,干尽了第二盅。
酒过三巡,大伙都喝得兴奋。周畅性直口爽,操起粗嗓说:
“今天,咱们呐,可都是水泊梁山的好汉喽!有咱林指挥在,俺要喝个痛快。”
惹得大伙哄的都笑起来了。
“喂!可都小声点儿呀。”董琛警视的向周边看了一眼说,“没看这是什么地方啊?”
说也是。还没等董琛的话落地,只见旁桌的一位戴眼睛,西服革履的年轻人,端着酒盅,笑盈盈的走过来,很不介意,但又很有礼貌的冲着大伙儿说
“请问。看你们的样子,好象是今晚,电台广播的广东音乐的乐队吧?”
“啊,是啊,您怎么晓得?”董琛瞅了瞅他,站起身,客气的应对道。
“我是听完广播后,才来这酒馆的。”年轻人解释完后,借着酒兴,嘴不住的连声称赞,“好啊,你们演奏的很有气魄.有味道哇。好象一开始演奏的曲调是《彩云追月》,后边的曲好象是《苏武牧羊》和《满江红》曲调?终曲收尾还是《彩云追月》,是吧?乐曲连接的很灵妙,有水平啊,听起来既协调又连贯,音色美而豪气。不愧是‘熏风音乐会’,名气在外呀。各位,请允我敬一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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