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三十一

傍晚时分，陈思吃完晚饭，就往教室里走去。走到二楼的时候，他无意中往下一瞅，发现李雨欣来了，正在一楼的台阶上往上走。李雨欣也发现了陈思，发现陈思一直在瞅她。她就用眼神甜蜜地对他说：

“你在楼上面，我在楼下面，你居高临下，就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见我的胸部的轮廓了！”

陈思听她这么一“说”，就忍不住看了她的胸部一眼，其实，她的胸部并不大，只是微微突起，但是，依然很美，因为，那是一个女人的胸部，一个漂亮女孩的胸部。

陈思不由得放慢了脚步。他在等着李雨欣走上来，他想和李雨欣说话。李雨欣要走上三楼，必须得经过他的身旁。

李雨欣知道陈思在等她，就走得很慢，但最后，还是经过他的身旁。陈思忙对她说：

“李雨欣，你吃完饭了！”

“无聊！”

“有话说不就不无聊了吗？”

“无聊透顶！”

“……”

陈思就无话可说了，放慢了脚步，沮丧，绝望，又什么办法也没有了。

他拖着沉重的两条腿回到了教室。

这几周，学校在搞“规范普通话”的活动，每一个班都要开展。就是把自己的方言土语找出来，同标准的普通话区别开来，在讲台上讲出来，与大家分享。就在晚自习之前。

因为，每一个师范生毕业后，都要用普通话上课。这也是在为将来做准备。

今天晚上，轮到李雨欣了。陈思在下面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李雨欣穿着她那件水红色的外套，站在讲台上，像是一朵荷花，刚刚打开自己，美丽极了！

她开口了：

“如果吃完饭，桌子上有很多油，我们就说‘岗油啊！’意思是油很多。”这时，她深情地看了陈思一眼，动情地说：

“如果我们说一个人很好，就说他‘岗地好’！”她说完后，就柔媚地看了一下陈思，意思是：我说的这个人，就是你！然后，就走下讲台来。

陈思一下子又“受宠若惊”！他想，看来，李雨欣还是爱他的。只是，时候还未到，时机还不成熟。她对他的“残酷”和“无情”只是为了考验他，不是故意折磨他。所以，他想，自己还是要追下去的，尽管是这样艰难，都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第二天是星期六。

上午，陈思正在宿舍里看书，李成刚兴冲冲地走进来，对他说：

“九三级的就要毕业了，九三级的几个老乡想和我们九四级的老乡合影留念，你想不想去？”

陈思一听，就高兴地说：

“当然想啦！在哪里合影？”

“就在校园里。”

“那我们去吧！”

“好！”

两个人就一起向校园走去。

几个师哥师姐们已在校园中心的小广场上等着他们。一位个子高大的男老师，手拿相机，站在他们的旁边。

李成刚一见到他们，就抱歉地对他们说：

“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一位个子瘦削的男生风趣地对他说：

“要不然，你请客，请我们搓一顿，我们都有点饿了！”

李成刚一听，豪爽地说：

“行啊，等一照完相，我请你们到学校门口吃火烧，可别不好意思去！”

一个学姐嗔了那个九三级的男生一眼：

“别吓唬人家，人家好不容易来了，再让你给吓跑了！就要走了，也不给人家留个好印象！”

这个师哥说：

“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我们就要走了，真有点依依不舍呢！”

“吆，你还真动情了！那你请我们吃顿饭得了，犒劳一下我们！”这个学姐不想放过这个男生。

旁边一个女生也加入了：

“是啊，等你们一毕业，想再请我们，也没有机会了！”

师哥一点也不生气，他笑呵呵地说：

“怎么没机会？毕业后，你们可以到我家里去吃，那才过瘾！那时，我就有工资了，还请不起你们？”

“你家在哪里？谁知道？！”

“周河县白柳镇玉堂街63号！”

“行，这回我可记住了，你注意，已经深深地刻在脑海里，刻骨铭心！等我们一有空，就去找你，到时，可别耍赖皮！”

“到时，我在家里欢迎你们！”

“要去都去，那我们也去，我们要跟着沾光！”旁边一个九四级的男生打趣地说。

“行啊，我都欢迎，我一定请你们大吃大喝一顿！”

“你可要说话算数啊！”

“我说到做到！”

“好，我们一言为定！”那个学姐高兴地说，她一脸灿烂！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我们都要说到做到，做不到的请举手！”这个男生依然在打趣。他扫视了一下，说：

 “哦，没有一个举手，全票通过！”

“好，这是我们的约定！”学姐认真地说。

“好，到时候，谁不去，谁就是小狗！到时候，看谁是一只小狗！”这个男生笑了起来。

“就不喊他名字了，直接叫他‘小狗’行吗？，小狗，小狗，一只可爱的小狗狗！”师哥插进来几句。

大家都笑了起来！

“人来齐了吗？人要是来齐了，就照相吧！”那位师哥收敛起笑容说。

“让我来数一数，共有几个人。一二三……共有十一个人。女生站在前面，男生站在后面……女生一共四个人……不过，让女生站着多不好！来，哥几个到那边的一楼去借几个凳子来！”

那几个男生就出了“队伍”，一直走到北面的教学楼里借来四个凳子，四个女生就坐下了。

那个男老师就开始调整他们的位置，准备照相。

就在他喊完“一二”，就要喊‘三’的时候，李成刚突然兴奋地说：

“慢，慢着，……还缺一个人！这就来了，看，就在那边！……”

顺着李成刚的目光，陈思发现，从女生宿舍楼那边过来一个女生，正是王瑞。

她穿着宝石蓝的长裙，上面活泼地印着一个个洁白的圆。上身穿着柠檬黄的衣衫，没有领子，都有两个洁白的花边，各自从她的肩膀的中间开始，在她的脸庞的下方，各自画出优美的弧圈，在她的胸前，下行，平行着，一直到衣衫的最下端……

陈思看得入了迷！……

李成刚则就着王瑞的步伐，抑扬顿挫地喊着：

“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一……向右看齐！……向前看！……”

王瑞走得很不自然，脚步都乱了，羞得满脸通红！她很不好意思她走着，走着。走到这一群人的旁边，停了下来，亭亭玉立着，不知如何加入。

李成刚一下子“跳”出队伍，热情地对她说：

“王瑞，你等一下，我去给你搬个凳子！”

王瑞点了点头。李成刚向教学楼的一楼跑去。

这时，王瑞发现陈思就站在她的旁边，她深情地看着陈思：两人多日不见了！

陈思忙说：

“王瑞来了，你好！”

王瑞羞怯地点了点头。

这时，李成刚搬着凳子来了，把凳子放在王瑞的旁边。

王瑞就感激地对李成刚说：

“谢谢你，李成刚！”

李成刚笑着说：

“怎么谢？我一直在等着你！”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他的眼睛就在王瑞的身上乱瞅。

王瑞笑而不语，安静地坐下了。

王瑞就坐在陈思的前边。陈思觉得，和王瑞一起照相真好！

王瑞长得真漂亮啊，好像一个仙女一样！他真想追她，可又觉得，她长得实在太漂亮了，他没有勇气，他上哪去找可贵的勇气呢？

他的勇气已被李雨欣撕得粉碎，成浆，成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