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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作品名称:音坛谍影 作者:晓林 发布时间:2021-02-04 23:11:18 字数:3189
正是周六的一早。
林剑秋虽然熬夜编曲,可心情敞亮,还照样起早赶去放送局上班。可一路琢磨着心事。
一进了播放厅,见到张喜春,便急切的询问:
“暧,我说你哪天,怎么没按约定,去回宝珍饺子馆呀?可叫我们等急了。到底是咋回事呀?”
“咳!说起来话长,这不便说,找个时间在和你讲吧。”张喜春瞅瞅四周,轻声说了一嘴,便差开话题说,“哎,林老师,我说你的第二套《广东新曲》编写出来了吗?”
“哦,写好了,你看吧。”林剑秋心领肚明,没有再问,顺手从皮夹包里拽出谱子,递到张喜春手里。
“你的这套《广东新曲》,又选的什么曲目啊?”张喜春边翻着谱子,边问着林剑秋。
“选的是《平湖秋月》曲,你没看吗?”林剑秋在旁瞅着谱子,指点说。
“你挺会选呐,林老师。”张喜春看着谱子说,“明天,就是八月十五中秋节,正是赏月的日子,嘿!好啊。”他即兴地拍下大腿,把谱子交给林剑秋,边填着审报单,边嘱咐说,“你赶紧回去,叫你那伙人好好准备一下,明天你们晚八时,一定要准时过来演播。可千万别误事啊,林老师。”
“你就放心吧,我回去就招呼他们过来练曲,耽误不了。”
林剑秋说着,把谱子塞进皮夹包里,回身打个招呼,便离开了放送局。
第二天,新京中央放送局的电台,晚八时准时开始了播音。
薰风音乐会第二套《广东新曲》,以《平湖秋月》曲为主题的优美旋律,荡漾在皓月的夜空。电波传遍大江南北,穿过欧亚长空。
在这清静的播放厅里,林剑秋精神饱满的挥舞着琴竹。随着琴竹的节奏,乐曲进入深沉、激昂的情调;二胡慢板深沉的揉弦,奏出了《昭君怨》的主旋律。王平、朱旭,紧盯着林剑秋的琴竹,娴熟的演奏着。周畅拉着长弓,浑厚的低音,醇和低昂。顷刻间,林剑秋起竹放慢;如蜻蜓点水,击出泛音。随着王乐天撞出的清脆铜钟声,引出高胡明亮的韵音;犹如皓月倒映湖面的影波旋动。再配以低胡轻微的和旋;加之弹拨由强到缓的曲势,乐曲滑入《平湖秋月》的终曲尾声。
林剑秋轻轻的放下了琴竹。张喜春见之,马上闭上扩音器。宁静片刻,厅内一片喧哗。
“静一静,我说一下。”林剑秋回身站起来,面向大伙说,“今天是中秋节呀,大伙儿都回家过节去吧。早点走。”
林剑秋的话音还没落地,一哄声的,都提着乐器,奔家而去。
“好,我也回家过节去了。”董琛飘一眼林剑,提着柳琴要走。
“暧,你可别走哇,等我一会儿。”林剑秋拉住董琛说,“还有事呢,咱俩一起走,等张喜春一会儿。”
“哦,我明白了。”董琛点点头。
林剑秋和董琛走到厅门口,正好碰上张喜春过来锁门,林剑秋给张喜春使个眼色,轻声说:
“我俩先下楼了。等你。”
“好,我随后就到。”张喜春一应声的回身要走,冷丁想起来说,“暧,林老师,你快把谱子给我一份,我差点给忘了。”
张喜春拿过谱子,回到办公室里。收拾好后,关上门,又向四处注视一下,才安心地走下楼去。
中秋节的夜空,明月照天稍,秋风爽人意。
林剑秋、董琛和张喜春三人,兴致勃勃的,一同离开了新京中央放送局大楼,来到了位于三马路新民胡同的‘真不同’肉铺(1)。
“喜春,你吃这家酱肉味道怎么样?”林剑秋在酒桌上,瞅瞅张喜春絮问道。
“暧,还是不错的,很有风味。”张喜春品下肉味儿,点点头说,“我还是头一次来这儿,林老师,你今天呐,要是不把我领来呀,我还真吃不上这么有味道的酱肉哇。”
“哎,别说,我也是第一次来这‘真不同’酱肉铺,算是开斋了呀。”董琛品尝着酱肉,对张喜春说。
酒过两巡,叙谈中,林剑秋提起了上次张喜春,没有去吃饭的事说:
“喜春啊,上次你没来,必是有事吧?”
“咳,是呀。”张喜春喝了口酒说,“上次啊,别提了。你们走后,我进屋收拾了一下,就准备要走。突然上井先生跟了过来,上前问我。”
接着,他仿学着上井先生,那口腔调讲诉起来:
“‘你的,播送的,那个曲子,不太对味的有。前边的哪个曲子,还是很好听的吗,可那后边的,情绪的不对,听起来的很不舒服,有一股亢奋的感觉。是不是呀?你的没有感受到吗?’”
“我看他,是在有意挑咱们的毛病,便解释说,‘你的,不怎么了解中华民族的曲调,上井先生。我们中华民族的曲调,和你们日本民族的曲调,大不相同哦。你们日本民族的曲调,都很平淡,你像《樱花曲》呀等。’我说着,哼了一段这小曲。‘你听着是不是很平淡呐?’上井皱皱眉头,没好说别的。我也没理睬他,接着说,‘你细心听听,我们中国民族的曲调,变化可要多一些呀。就拿今天演奏的《广东新曲》说吧,不就这样吗?’上井晃晃头,思忆一会儿,说:‘味道的不同呕,乐音的很强。’我又解释说,‘那是因为乐器不同,发出的音响就不同了,有强、有弱,听起来感受当然不同了,是不是啊?’上井听我这一说,他笑眯眯的伸出拇指说:‘你的很会说话呦。’接着,他马上又换了口气问我:‘你们乐队奏完乐曲,都欢呼的,怎么回事?’”
张喜春一口气说到这,刚一歇嘴儿,林剑秋急着插话说:
“那你是怎么应对的呀?”
“哎,我拦一句啊,咱们都先喝盅酒吧。”懂琛瞅一眼林剑秋,揽过话来,“喜春这一气呀,说得是有声有色;我们听得也是津津有味。把酒都忘喝了,来,都喝一口酒,在让他接着讲。”
“是啊。我看他喝了酒,会说得更妙,是吧,喜春?”林剑秋又加一句。
“好哇,你听我说。”张喜春更来兴致,把酒一抿而尽,接诉道:
“‘这会儿呀,我挠挠头,看了他一眼。见他很得意的带有冷笑的面容,我当时思索片刻,便突然想起你林老师说请吃饭的事。便顺口说出,大伙儿欢呼哇,那是林老师,说要请他们吃饭,大伙儿才欢呼起来的。’
‘欧!是林先生请吃饭呐,这是你们中国人的习惯?’上井纳闷的琢磨一会儿,没有支声,蔫蔫的走了。”
“他走了,你就赶紧出来呗。”林剑秋急的插一句。
“你听啊。”张喜春借机夹片酱肉吃着,端起讲评书似的架势,接着讲:
“话说那上井转身回走,一头钻进他的屋里。我心里犯寻思,刚才他上井一出来,那副模样有些不对头。以前,他从来没有到我这问过什么呀,怎么,今个儿突然窜到我这儿来,问这问那的?这必有所诈。我关上门便跟了过去,悄悄的依在门缝往屋里瞧。”
说到这,张喜春拍下桌子,神秘兮兮的比画着,“你瞧怎么着?这老上井,正在往外打电话。他是用日语说话,我听得懂日语呀。听他话,是在跟一个叫武藤富男先生讲话,好象是说这次你们演奏的情况。是请示的口气,对方的口音很浓,我听的很清楚。还提到一个叫甘粕正彦的先生。说完,他撂下电话,向四周扫了一眼,便直奔屋门走过来,我急忙扭身离开。刚下楼梯,我便觉察到他在跟随我。我感觉不妙,便没有去回宝珍饺子馆,相约赴宴。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张喜春撂下话,抬拿酒盅,放响在桌面上,韵声道:
“拿酒来也。”
“哎呦,没曾想你张喜春,还有这两下子。”林剑秋感到意外。
“实话告诉你吧,我父亲是个说书的。林老师。”张喜春说出根底,“我是从小跟着学过。我就跟懂琛说过。”
“是说过。”懂琛点点头,又把话题拨了过来,“你呀,先别讲了。刚才听你这一讲啊,还多亏你有警觉,不然他上井要是跟过来,那就坏事了。”董琛很注重的跟张喜春说。
“原来如此啊,真好险。我说你这叫金蝉脱壳吧?啊,哈哈。"林剑秋说个明白。
“哼,”张喜春应一声,转过脸来注视着懂琛,“我呆这个地方,没有点警觉,能行吗?”他压低了嗓门,又提醒说,“你可知道,我刚才提到的哪个叫甘粕正彦是谁?后来我想起来了,是满洲协和会中央本部的总务部长。哪个叫武藤正男的,是他的下属,是弘报处的科长,也是放送局的上司。上井先生打电话和他联系,不就可想而知了吗?”
“这么说,咱们以后得加小心点了?”董琛沉思的转转眼眸。
“我看呐,张喜春更应该小心。你哪儿,很关键。”林剑秋看出了门道。
“不过,只要你林老师报的演播曲,搞得他挑不出问题,我就好交差。”
三人边喝着酒,边议论着。喝得差不多了,林剑秋叫堂倌端上一盘吊炉烧饼。
“嘿嘿!好了,今晚是中秋节,咱们拿烧饼,当月饼吃吧。”林剑秋夹起烧饼,嬉笑的对着懂琛和张喜春说。
“呵!还是肉馅的呢。”
注(1)‘真不同’:长春老字号酱肉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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