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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作品名称:音坛谍影 作者:晓林 发布时间:2021-02-09 06:53:27 字数:4693
一清早,林剑秋正在院里清扫雪。
“叭!叭!”
听到院外的鞭哨声.,很感耳熟,他揣摩着,准是他周家兴来了。想起他那豪爽的摸样,便撂下手里的活,兴冲冲的去开院门。
“赫!”小马车已停在门口。
“我在院里听这鞭声,就知道是你来了。怎么大清早就赶车来了?”林剑秋见周家兴执鞭束马的立在车旁说道。
“道这么远,不赶早来那行啊。”周家兴收起鞭子迎了过来.。
“快进屋来,暖和暖和。”林剑秋看他满脸的白霜,招呼说。
“哎,不冷啊。”周家兴把毡帽掀开说,“你看,头上还冒热气呢。”
“可不是,”林剑秋看他那样子,逗上一句,“你跑的挺欢实啊。”
“恩哪,不欢跑,那能赶过来吗?”
周家兴没介意的说声,随手带上毡帽。他抹下脸上的霜,撂下鞭子,手搬弄着麻袋说:
“这不快来到年了吗,给你们送点大米和粘豆包。乡下也没啥玩意可送的。”
他一边跟林剑秋念叨着,一边把两个麻袋拽了过来,还没等林剑秋伸过手来,便一手夹一袋,送到了院里。林剑秋只是搭拢着跟进院里。
“大婶呀,我爹叫我,给你送点年货来。”
母亲从上屋出来,站在台阶上,还没等搭上话。周家兴已呼哧哧地上了台阶,和母亲打个招呼,随后把俩麻袋放下,抹一把脸上的汗水。说:
“这袋子里呀,装的是大米和粘豆包。俺爹说,叫你老人家呀,尝尝俺饮马河的大米。”
“那感情好了,真是的。谢谢你爹的这翻心思啊。”母亲感慨地说,“咳,上那儿吃着这新鲜大米呀。这年头哇,大米都不让人吃呀。得偷着吃,啥世道哇?”
周家兴听着,把俩麻袋拖到里屋。母亲回里屋预备饭去了。
吃完饭,林剑秋把周家兴让到他的房间。
“嘿,好阔气呀。”
周家兴向屋里瞧了瞧,看摆放的大衣柜、沙发椅、钢丝床、墙上又挂的西洋画,还头一次见过。尤其瞧那,立在屋角的敞盖的钢琴,更觉新奇。便问林剑秋:
“这是啥玩意?”
“哦,这是钢琴。”
林剑秋走过去,弹了一声钢琴。他好奇的瞅了瞅,回眼看书架上有本《西游记》,便顺手抽了出来说:
“哎,《西游记》,这书好哇。”他翻了翻说:
“你别看我这大老粗,可我也念了两年书啊。我很喜欢古书,特别是这本《西游记》,我最得意,那孙悟空斗那妖魔鬼怪,真神了。”
“那你要是喜欢这本书,就拿走吧。”林剑秋看他蹲在书架边翻弄那本书,不好意思的摸样,便说,“算我送给你的。”
“哎哟。这可太好了,那我,我就收下了。”
他说着,敞开羊皮大衣,把书掖在里怀兜里。
“哎,你腰上别着这葫芦,是做啥用啊?”
林剑秋看他挂在裤腰沿上的葫芦,很感希奇。
“哦,这是酒葫芦。一出外我就戴着它,没事喝两口,提提神儿。你喜欢吗?”他说了,便解开绳,把酒葫芦递给林剑秋,“送给你吧。”
“这,这你不是还用着吗?”林剑秋很难为情。
“嗨,这是我的心意,我看你也爱喝酒,就给你留着用吧,也算留个纪念吧。”
“呵呵,交换礼物了。”林剑秋接过酒葫芦,嗅了嗅,“别说,好酒。我收下了。”
说完,林剑秋给他点支烟,俩人闲聊起来。
“剑秋啊,你过来一趟。”
听是母亲的喊声,林剑秋去了上屋。.
“啥事儿呀?”看母亲乐呵呵的,林剑秋问道。
“还有啥事儿,”母亲手上端着一叠绸缎料,絮叨说,“你的婚事儿呗。正好,她娘家来人了,还赶咱家的那小马车。一会儿,你跟着去呗。把这份财礼呀,给人家送去。”
“着啥忙啊?”林剑秋心含介意,装做漫不经心的样子,瞅一眼母亲。说,“过了年再说吧。”
“啥?还不着忙,”母亲沉下脸说,“你没看人家呀,都把年货送上门来了,啥意思,你还看不出来吗?人家同意这门亲事了,还不着急。”
说到这,母亲换了笑脸,又温和的对林剑秋说:
“今天,咱把这彩礼送上去,就是定亲了。多好的机会呀,去吧,你呀,真是。”
说着,她把财礼包袱,递给了林剑秋。
林剑秋当时,真想放下不接。可瞅母亲那既温和,而又急不可待的神态,他的心软了,怕伤母亲的心,便无可奈何的接了过来。
林剑秋拎包回屋,跟周家兴说了声这事。
俩人吃了饭,便一同去了饮马河。
可当路程,还没赶走一半工夫,呼啦的下起了漫天大雪。
周家兴车赶的急,没一会儿,就到了下路口。小马车放慢了速度,咣悠悠地向前奔着。当马车快走到路旁的小酒馆时,只见有几个人晃悠地的走了过来。
这时,雪仍然下得很大。林剑秋向前探探身,想看个清楚。可这几个人,一窝蜂似的闯到了跟前。这工夫,一个高大个儿“呼!”地过来,一把拽住林剑秋的大衣领,还没等他觉警儿,一个趔递被扯下车来,大衣一下被拽开,眼瞅着自己身穿的貂皮大衣,和包袱被这小子抢走;再看周家兴,已被哪俩个人拦住,劫在一旁,不得脱身。.林剑秋被这一惊,倒来一股猛劲;一个飞脚,把那高大个儿踢个倒栽葱,卧倒在地。这小子看事不妙,翻过身,捂着嘴巴,头也没回地溜走了。再看哪两个人,也跟着逃之夭夭了。
“嘿!你真行啊。”周家兴呼呲带喘的走过来,正眼瞧着儿林剑秋。说,“有工夫啊!在哪学的这一招儿?我眼瞅着你,一脚就把哪大个儿劫匪踢跑了,哪俩小子一看事不好,这才把我松开。”
“咳,说起来话长了。”林剑秋说着,检起皮大衣和包袱,“赶紧上车,我在跟你说。”
周家兴收起了马鞭,挥鞭赶车走。
“哎,那还是我小时候的事儿呢,”
林剑秋上车,点支烟,讲起了往事:
“我家开戏院那阵儿,那些唱戏的,都会喜拳弄棒的。我时常跟他们在一起,象一家人似的。就在那时候,他们教我的。”
“哦,我说呢。看你拳脚有工夫。”周家兴赶车在前,念叨着。
“嘿嘿,那想到哇,今个儿真用到地方了。”林剑秋很得意的说。
“别说,还多亏你会这武把势,不然呐,非遭劫不可。我看呐,他们是冲你来的,看你穿一身貂皮大衣,就是你是有钱的富贵人家,能不抢你吗?”周家兴回头瞅他一眼.说。
“看来呀,我要是啊,也穿你那身皮褂子就好了。”林剑秋打牙说。
“我说兄弟呀,你可别逗俺了。”说着,周家兴回过身去,甩起了鞭子,“瞅你那少爷派的,,能穿我这身皮挂子?哼。”
“叭叭!”
小马车欢跑起来,一支烟工夫,奔进了周家大院。
“哦!哦!”
两只大鹅展翅鸣叫,凶呲呲的冲林剑秋奔来。
林剑秋正打扫身上的雪,他惊觉的刚一抬头,两只大鹅已闯近眼前。他头次看这乡下的大鹅,竟这般凶猛,吓得他一激灵,倒退两步。可这俩鹅,穷追不舍。吓懵的他,两眼发直,急呼正在卸车的周家兴。周家兴瞧他发笑,过来吆喝两声,这两支鹅才住了念头,可还是凶目相视。
“哎,我家这俩鹅是看家神哪,生人呐,你别想进院,”周家兴手哄着鹅,“这是看我在场啊,不然,哼,它会过来咬你的。”
他又逗笑的对林剑秋说:
“哎,等将来你是我家女婿呀,它就不咬你了,还会陪你玩呢。哈哈!”
“呵呵!”
林剑秋瞅着大鹅,爽性一笑。周家兴把他领进了屋。
进屋见了周家兴父母大人,一阵寒暄后,林剑秋便把财礼包端上去,敬唯言道:
“哦,这是我母亲的一点心意,请大爷收下。”
“好哇!”老爷子高兴的接了过来,看了看说:“你母亲可真细心儿呀。”
他这边说着,顺手把财礼包,交给了在旁的老伴:
“收下吧,是给你老闺女的,这你放心了吧。”
“哎哟,可真是好绸缎呕。”
老太太吧嗒着烟袋,接过来打开包袱,看一眼,絮叨两句,便端走进里屋去了。
老太太走后,老爷子吩咐周家兴去预备吃喝。又瞅瞅林剑秋,说:
“你呀,今个儿就别走了,在我这儿住一宿吧,明个儿一早,我再让家兴送你回去。”
说完,他也回里屋了。
林剑秋也只好答应。独自一人,坐在火炕上,暖着身子。
“吱嘎!”一声,屋门开了。
林剑秋抬头望去,见从门帘里,钻出一个羞腼腼的小闺女,露出两支大眼睛,冲他笑。
“哎哟!你来了。”
跟在后面的大姐周彩凤,把门帘掀开点着头,手指着林剑秋,对小闺女说:
“快叫舅舅啊!”
小闺女瞅了瞅,不好意思的一头扑在她的怀里。她一把抱起来,进到屋里,走近林剑秋前说:
“这是俺的闺女。”她瞅眼林剑秋说着,一手从桌上拎起茶壶,倒杯茶,送给林剑秋,“哎,你喝杯热茶吧,暖和暖和。”
“呵,你闺女长的好漂亮啊!”
林剑秋手握茶杯说着,顺手捏一把闺女的小脸蛋。
“叫啥名啊?”林剑秋逗孩子说。
“叫小琴呀。”小闺女说话了。
“快叫舅舅呀。”周彩凤催闺女说。
“舅舅。”女孩羞嗒嗒的,终于说出来了。
“你看没有,缘分吧?”
她开心的瞧着林剑秋。
林剑秋看着,心有感触:
“哎,这大姐周彩凤,真会来事呀,不怪能撑起那么大的家业。可她的妹妹。。。。”
他正琢磨着,老爷子进屋了。看了周彩凤便问:
“你妹妹彩霞,咋没过来呀?”
“哎哟,我过去招呼她。”.'她应声,领着闺女出去了。
等了一会儿,,也没见人来,急得老爷子坐不住,也出去了。林剑秋独自在屋里,心里很不舒畅.的寻思:
“咳,要不是为了母亲哪,我呀,哼。。。。”
他一杯接一杯的喝着茶水,打发他的烦恼和焦虑。
吃完了饭,天已见黑,也没见周彩霞过来,林剑秋闷闷不愉。
这情形,叫大姐周彩凤看得清楚,她出外叫过哥哥周家兴,说:
“我看你呀,出外去陪陪他,溜达溜达。”
“恩,”周家兴寻思一会儿说,“有了!咱街里小剧场有唱‘蹦蹦’的,叫他跟我去看看,我看哪,他准能乐意。他搞音乐的吗。”
“不过人家是搞洋乐的,他能愿意去吗?”周彩凤有些顾虑。
“我去跟他说说看。”
周家兴说了,兴冲冲地两步迈进屋里,拽起林剑秋,说领他去小剧场看‘蹦蹦’。
虽说,林剑秋在家里听哥哥说过‘蹦蹦'’。可究竟怎样,他还真个不知,便索性随周家兴去了小剧场。
这小剧场真就是小,摆了几趟长条凳,顶多能有百十个座位;场地前,搭一个不高的小舞台,灯光很暗淡。看了这个环境,林剑秋一皱眉头。
“哎,你可别看这样,天天满场。”周家兴看他那样,在一旁吹嘘说,“我总来这儿,哪角唱的可好了。你没看,这正座呀,我包下了。”
“是吗?”
林剑秋耐心地坐了下来。
嘿!你瞧!没多大工夫,小剧场真就坐满席了。好顿喧嚷。
“吱吱啦啦!”
一阵尖脆的唢呐声。
开场了。
一对花枝招展的男女,舞着红绸巾,扭扭搭搭的登场了;男的画成小花脸,怪模怪样的,蹲跳着,尾随在妖了妖气的女子后面,打趣逗哏;一会儿又站起来,亮个对眼,围着女子扭着,边打哈逗趣;而女子呢,扭腰摆臀,眼咪嗤笑的伸开两臂,一把抱住那男的,来个交颈贴面。你看!顷时,场内发出一阵淫秽的浪荡声。
林剑秋瞧这低俗的猥亵之状,真想起身而走。可有这周家兴在旁,只好忍着性子呆下去。
再瞧,台上又变换了新花样;那男的翻起了个跟头,刚一立起,这边,那女子飞身一跃“咔!”地来个大劈跨,落地而卧,真有飞龙卧凤之势。时起,俩人又并立在一起。再看!”嗖!”的飞起红绸巾,撇出台外好远。可你瞧啊!眨眼工夫,俩红绸巾飞旋而归。
“嘿!神了!”
这一招手艺,叫头一着眼的林剑秋,看的发呆,不止一惊。场上喊彩连天。
“咋样?”
周家兴在一旁,瞧林剑秋一发看得来趣,不止发问。
“恩,”林剑秋点点头,“就这吗,还有点看头。我还头一回看这玩意。”
可接下来,又是一番低俗之作,叫林剑秋好不心悦。他索性离场,出外绕了一圈。在场外站了一会儿,吸上支烟解闷。一支烟工夫,突听有唱小曲儿的动静。听起来很觉熟悉,他又返回场内。
“哦,是‘红玉娥做梦’”林剑秋念叨着,望着台上,坐下来听曲。“唱的很有情调。”他不住的点头,品韵着。
再看这唱曲的女子:长的娇小玲珑,着一身红绫绸装,紧腰长裙,脚蹬一双红绣球鞋,走起碎步,犹如似彩云飞舞,闪亮耀眼,十分艳丽。细听小曲儿;委婉情绵,动人心肠。唱到伤情之处,纤手拭目泪下,尤似小罗成近在眼前,好是动人肺腑。场内鸦雀无声。
林剑秋思意:
“如此凡俗之处,竟有这般雅欲之情,实在难得。”
不觉动起心思:
“如若将此小曲儿,作一番改动,除去庸俗、糟粕之处,再让她唱出来,准会另有一翻风味。”
他越想越兴奋,心中盘念:
“将来,若是能拿到到我们‘熏风音乐会’去演唱,不又添上一份具有本地民族风味的音乐吗?哎!太好了。”
他好象发现新大陆一样,狂热起来。还没等看完,便离座直奔后台。
周家兴在旁,楞楞地瞅他走出的急迫劲.,不知所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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