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儿来队过年的时光

赵华奎

妻儿来队过年的时光
文/赵华奎

(一)

年关至
绿皮火车载着妻儿，从海口到肇庆
岭南的冬天正好披上薄夹衣
我不觉得冷
怀揣几首刚刚出炉的诗，去迎接他们

一首给妻，掂量已经抵达中年的爱情
一首给儿，记录成长的速度和行走的里程
一首给自己，存贮那些失眠的旧忆
还有一首，给即将到来的新春
替我们调频生活
递呈和交换，命运的体温

(二)

我的营房驻扎在山里
营房后置了一块菜地，种着我的几亩心情

山里的青菜，茎叶韧，吃水少
如同山里人的性格，沉稳，耐嚼

妻儿从海边来，对山里的草木甚感新鲜
对疏远了海的我，竟然也有了一点点新鲜

我陪妻儿采摘青菜，采摘相聚的光景
再围坐一口炉灶，慢慢咀嚼平淡的人生

(三)

我喜欢简单的生活
除了一首首简单的诗，屋子里静坐的家什
也都简单到，我不愿提及它们的姓名

时光易旧，一晃眼就褪色了
褪色的还有生活，有了爱和亲情加盟
空气都温暖而活泛起来

我的办公室和住所，中间相隔一块操场
日常工作还很繁忙，顾不上
置办一个别样的新年，回馈山高水长

我回屋时，妻正在剪纸插花
儿正在张贴春联，满屋花香和油墨香
纷纷向我涌来

(四)

这些文字，本该是年夜饭上的一道菜
今天才端上来
像是端出一份不轻易说出口的爱

许是进山久了，我学会像石头一样沉默
像草木一样隐姓埋名，像营房一样
看每个日子着色迷彩，和持枪行走的士兵

营房前，一条大江由北向南穿行
我没有学会像江水一样，滔滔不绝
把一个又一个故事，说给妻儿听

就在年关过后，才端出来
为返乡的妻儿送行，供寂静的时光细品
      2018.05.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