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话

孙树悦

    妈妈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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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事时
母亲已不年轻
两条鱼尾
已帖在两个眼角
纹路清晰而峥嵘
总能牵出
妈妈的笑声

妈妈的一生
只是活了
一个过程

日末出而身已起
月已落而手没停
妈妈是永动机
却从不轰鸣

寒冬
为我们掖被边
暑夜
为我们驱蚊虫

她不知道
勤能补拙
也不知道
爱拚才会赢
她只想着
子女们的
生活与前程

因子女众多
她忍饥受冻
生活险象环生
家中
最好看的风景
是妈妈的笑容

我们在她的
笑容里生长
在她的
儿歌里生病

妈妈的心
过去不恋
未来不迎
只愿她的子孙
有美好的曾经

妈妈是家庭主妇
又身兼务农
妈妈最忙的时节
是谷雨与芒种
是秋分和立冬
那些菊花样皱纹
便是被犁所耕

妈妈的皱纹
黑不溜鳅
凹凸不平
在笑声里
挤压着眼晴

岁月有情
用无数把风刀
雕刻出她的笑容
像蛛网一样
交织纵横

雨水情浓
在阳光下研磨
把妈妈的脸
抹上黑黑的一层

妈妈的绰号
叫黑牡丹
年轻时长得
也白白净净

年少无知
看到妈妈的皱纹
像柳枝般伸展
就知道会
发生好事情
新衣  新鞋
讲新故事听听

而今看到这些
粗粗糙糙
沟沟壑壑的皱纹
就觉得心里生疼

我们像一根根绳
拖出了母亲的苦难
栓住了妈妈的
苦涩与苦痛

而我们只能
眼睁睁
看着一铲铲黄土
埋没了她用皱纹
编织的笑容


2023.5.20日晨
看或想：天下的妈妈们
五二零，满脸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