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空调的夏天

袁真飞

              没有空调的夏天
                            袁真飞


    这是一篇汗水泡出来的文字：原因无他，因为这是一个没有空调的夏天。
    说起来，在2017年以前，我们从来都是生活在没有空调的世界，就连我那个激情澎湃而又天真烂漫的诗人父亲袁伯霖，尽管被北京诗人李华戏称为“火娃诗人”，一到夏天，老是汗如雨下的他，在生前，在家里，也从来都没有享受过空调的待遇。本来，2007年，我妈妈下定决心，准备在东江买一套安装了空调的有书房的房子，更加方便我父亲的写作与生活，不料刚签下合同准备付款的当晚，父亲就因为摔了一跤而与世长辞。万念俱灰之下，妈妈说了一句：“人都不在了，还买什么房子？”
   时过境迁。可能是这几年被空调养坏了，今年夏天到来，在炎热扑面而来时，第一件想到的事，就是开空调。不料开了半天，就是不冷。后来喊来了修空调的师傅，才知道是没有氨了。麻烦的是，我们窗台外的铁门开得太小，师傅怎么都钻不过去，要在外挂上装氨，怎么都做不到。看来这个夏天，注定是一个炎热的，没有空调的夏天了。
   确实，没有空调一下子失去了往常夏天在家中的清凉感，面对扑面而来的滚滚热浪，我也不会自欺欺人的告诫自己：没事没事，没有空调也好，就不怕得空调病了。一想到空调病，我心里就在想，到底是得空调病好呢，还是得热射病好？我想起曾经看到有老人因为舍不得开空调而得热射病不幸身亡的报道，觉得答案不言自明：虽然得任何病都不是什么好事，但是在酷暑煎熬下，如果硬要选择一种病，那还不如得空调病好了，同样是病，为什么不让自己舒服一点？
   当然，没有空调日子就不能过了？也不是。我会想办法打开窗，让外面的风吹进来给炎热的卧室降降温。不过到了中午十一点以后，外面的风通常是没有了，吹进来的只有腾腾的热风，卧室里，因此更热了。那也有办法：把窗子关上，同时打开两台电风扇，让温度再次下降。这样，尽管没有用空调时的全面凉爽，可是也会舒服很多。
   想到这里，我突然回忆起儿时的夏天。那时，貌似也非常炎热，可是在酷热的太阳下，我可以走上几公里去鲤鱼江新华书店买书，也可以在炎热的盛夏里沉醉于书中的千奇百怪的世界，还可以顶着烈日，开心的吃着冰棒与西瓜，心中无比满足……那时，哪来的空调？可是为何如此的开心，如此的适意？
   现在，依旧没有空调，我依旧在电风扇的吹拂下码下我手中的文字。但在冥冥之中，似乎有一股凉意吹来，吹进我的心中。因为，我似乎明白了：真正的舒适来源于自得其乐的心态，来自于对未来无尽的希望。外在的条件，能够改善当然最好，不能呢？又有何妨？
   只是不知道，远在天堂的我那怕热的父亲，能否享受到空调的清凉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