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古镇的记忆（八十）

朱海明

                                           家乡古镇的记忆（八十）
                                                     朱海明

      人类从什么时候开始吃粮食，据说已经无从查考。不过在2600年前，我们的一位老祖宗名叫管仲的曾经说过：得之必生，失之必死的东西是什么呢？唯有粮食。得到它，尧、舜、禹、汤、文、武 和 孝己，才赖以成功，天下人也必须靠它才可以生存。一天断了粮食，等于过歉年；三天断了粮食，等于过饥年；五天断了粮食，等于过荒年；七天断了粮食，国土就保不住；十天断了粮食，同类皆无，全都饿死了。
      哦，这可是真人说的真话，载入了中华民族史册的。可见，粮食是人类存活的第一必须，任您是谁，不吃粮食也是不行的，而且是铁打实的万万的不行的，不信您就试试？
      抬头营洋河水库建成后，大片良田被淹了。但是人们不舍对粮食的追求，仍旧每年春季水位下降时在库区地里耕种并乞求丰稔的收获。因为库区地都是异常丰腴的好地，平地一条线等于山地一大片，所以几个村子的各个生产队，痴心不改的广大社员们，年复一年的在库区地播下希望的种子，盼望着有一个好收成。
      然而，每每作物长高后水库也涨水了，大多数庄稼难免灭顶之灾，人们的希望付之汪洋。好在离水库中心较远的地里庄稼并未淹没，特别是高粱还有一尺多长的顶部露出水面而没有淹死。原来许多庄稼水一泡就完了就糟烂了，只有高粱秸水没（méi）没（mò）脖子依然生长，不影响高粱穗晒米成熟。所以，高粱特别是秸秆高达两米多的大高粱，是洋河水库库区必种的希望庄稼，基本上年年受益。
      高远蓝天和缥缈白云下，萧瑟秋风与波光潋滟中，肥硕丰满的高粱穗向着人们频频地微笑点头。到手的粮食此时不收更待何时？于是生产队派人到水库里捞高粱，高粱到手了，悲剧也发生了——那年，吴庄社员进水库捞高粱，满载而归时，突然一股旋风袭来，只刮得天昏水暗，小船经不起风浪倾覆在水中，男女社员鲜活的生命七个人，顷刻之间溺水而亡……
      从那，捞高粱做为特殊的农活儿，引起各个生产队的高度重视。想干这活儿，除了身体健壮，忠实可靠外，还要会使船善游泳。正好，时任民兵连副指导员又会驾船游泳的我，参与了我们村的洋河水库捞高粱。
      秋阳高照，金风习习，洋河水库微波荡漾，水面的高粱伸着脖子，张开笑脸，向人们传递着丰收的音讯。我和村里的渔夫李宝昆大哥、王振华大哥划着小船进了水中的高粱地，轻轻拉着水面的高粱秸，用镰刀割下高粱穗扔进船舱打成捆，然后把捆好的高粱穗俗称高粱头，运到岸边卸船装车……
      捞高粱是个特殊的活儿，生产队也给予了特殊的待遇，中午管饭：烙大饼、大白菜熬干豆腐，这可是硬饭硬菜，等闲难以品尝啊。
      那时的烙饼那叫香，纯绿色小麦磨的白面带着浓浓的麦香，烙出油盐千层饼又香又脆又筋道，干豆腐是绿色食品豆香浓浓又薄又干又有韧劲儿，生产队菜园子新拔的大白菜也是没打农药没描化肥的天然绿色蔬菜还带着泥土香，和着干豆腐一熬，还没熟呢就香气弥漫勾人馋虫哈喇子欲滴了。
      俗话说，庄稼人吃顿饼，眼面前儿跟口井。就是说吃完饼口渴，得不断地喝水，吃了一顿顶两顿甚至顶一天，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啊。吃饱喝足后，我们继续上船捞高粱，把淹在水库里的粮食全部夺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