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武家村

王群

                 

离别武家村

离别武家村

这个夜晚，
是我在武家村的
最后一晚，
明天，我将离开她回到城南。
六八年的那一天大雪纷飞，
我们知青来到这里插队锻炼，
转眼之间已过了两年。
两年以来和乡亲们早起晚归，
在贫瘠的土地上耕耘挥汗。
彼此间结下了深厚的情意，
分别之际总觉得有万语千言。
我的好兄弟阿黑在一边不语，
姥爷在灶旁默默地抽着旱烟。
夜里，只听见阿黑不停地翻身，
显然，他一定和我一样，
在想着难舍难离的明天。
这天清晨我早早醒来，
看到屋内飘着袅袅炊烟，
姥爷正把土炕烧得舒适温暖。
灶里的火苗一闪一闪，
照亮了姥爷的花白胡须，
和那布满皱纹的黑红的方脸。
姥爷的身影背部微驼，
可他年轻时一定高大肩宽。
姥爷见我睁眼望着他默不作声，
慈祥地说：
“天还早呢，再睡会儿不晚。”
姥爷说罢，
又往炕洞里添一把蜀秸，
打着火镰点燃旱烟。
返济的卡车停在土路边，
众乡亲依依不舍围在一边。
我和阿黑泪眼相望，
竟然忘了说声再见。
我环顾四周想看一眼姥爷，
却没有再见上他老人家一面。
我知道姥爷心里难过，
他不愿意在众人面前露脸。
汽车徐徐开动起来，
阿黑追着汽车跟在后面。
我好像听见他挥手高喊：
“哥，再来啊，如有时间！”
我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早已两眼模糊泪水潸然！
汽车越来行驶越快，
武家村离得越来越远。
车后的沙尘扬起一片，
挡住了我本就泪眼模糊的视线！
无边的原野白茫茫一片，
大地沉寂默默无言。
阿黑、姥爷和众乡亲啊，
我定会把你们常相挂念。
多多保重阿黑和姥爷，
我一定回来和你们见面。
天上虽然是蓝天白云，
我心中却像
压着巨石沉重万千。
再见吧，
阿黑，姥爷和我年轻的伙伴，
愿你们生活快快好起来，
早日摆脱贫穷的羁绊。
祝福你啊，
我的第二故乡，
愿乡亲们安康快乐，
迎来幸福美好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