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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梁贵才 于 2023-12-6 03:39 编辑
难忘的岁月
第三十五章 当权派与家人的福气
(1)
父亲带着一生伤疤未愈、血迹未干的躯体,不甘心地走了,留下的是他的精神和功绩,付出加贡献,还有,就是遗憾和委屈!
我从幼小时就遭来横刀的割伤,至今还在流着止不住的血,疼痛难遏。恨自己来的太早,来的太匆忙;来得太迟,来得太缓。早,忙,缓,迟,当亏不是良辰吉日,这是老天不负责任,失职,而让我们充当无辜的羔羊,垫背的虐生。
是狂风吹毁了我童年的梦,是暴雨沏灭了我少年的火。他葬送了我今生一世的前途命运,理想追求。希望——统统成了泡影......
天在转,地再转,却永远再不会转回那铁迸金花的当初,志鸟任天飞,阔海任鱼游的盛日年华。
不知父亲做错了什么,——?!
不知那些红透顶的弄潮儿对在哪里——?!
为众人拥而成者,应以馈拥者而拥,不应以食拥者而峙,既使应失而得之,也是风腥嗅鼻。
不知母亲做错了什么?!如果说她错,就不该嫁给一个当权派,或者宁可让父亲当个叫花子也别......
不知三姐错在哪里?!如果说三姐也错的话,就错在她不该托生到这个家!
不知我错在哪儿?!如果说我也有错,就错在我来到这个世界,更不是时候。
不知我们全家错在哪儿?!父亲就不该当干部。
不再多言了,这已经是历史了。
当初,我年少,又争强好胜,对红卫兵这新鲜事物,新概念,又好奇,又羡慕得不得了。年轻人的心情都是向上的,瞅着人家一个个戴着“红卫兵”的红绸胳臂箍,很是美观秀气。那是时代年轻人进步和光荣的象征,我非常眼红。当我和我三姐也非要力争加入那个“红卫兵”,带上那又美观,又大方,红心向党的“红卫兵”袖标,展现自己青春的魅力,享受同一时代人那种光荣和自豪,只知道一心向往,奋力追求的时候,却不知道这个红色组织是干什么的!
那时候,没有电视,只有少数富裕家庭趁个收音机。有关运动方面的信息大部分内容都来源于传达“中央文件”。整个中心主体,只听说“中国出了个赫鲁晓夫,搞修正主义,走资本主义道路”等等这些内容。以后慢慢知道:“红卫兵”就是保卫伟大领袖毛主席的红色革命队伍。
参加这个队伍,不是谁都可以的。得是贫下中农,三辈子穷的子弟够格。我当时很侥幸——父亲是老革命干部,家庭出身属于雇农阶级,我和我三姐加入“红卫兵”的资格没说的——绝对够。完全能够当上个让毛主席最放心,最信得过的忠实保卫者——红卫兵!
村里的红卫兵一天天的多了起来,我很纳闷儿——三辈子给地主扛活,又是老革命的孩子,我和我三姐怎么就当不上这“红卫兵”呢?
那时候的我,确实是天真,幼稚,头脑也简单,一股子黄毛奶气味儿,对形势看不出来,更看不懂。思想素质和思维能力太差,只是使劲地沉思,却肤浅不透,难悟其解。
自打父亲从北京回到家,村里满大街墙上都是“梁书记万岁!”,打倒“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梁作林”等等数不胜数的大标语;红绿黄白颜色的大纸张的大字报;还有侮辱父亲人格、贬低父亲形象的“草笔漫画”,漫画上附注口语言辞。
运动来了,文人,能人都浮出了水面,是龙是蛐都大显身手了。“英雄无用武之地”这句话就算过时了。现在的英雄们可要鸡犬升天了。巧思构理,明挥大豪了。他们可真能,不得不让人佩服,一笔下来就是十,二十,三十号张。真算得上文人的墨水如江河湖海——滔滔不绝。词语锋利,咒人肝肠裂断。把古语的“之乎者也,言曰矣哉”从老箱子底儿里全搬了出来,凸显于世。看大字报的,人如蜂拥。西东大街,南北巷道,中间连自行车都过不去,更何况大车了。
人们只是看,只是默读,又随着张号的顺序慢慢地移动着各自的脚步。没听见任何的朗读声,只能看到他们的嘴唇在不停地轻轻碰触着。到了漫画地段,就有不同了,观赏者们的表情是那么样的喜气,呵呵呵地笑着,欣赏着“神笔马良”作品的再现。有的人嘴憋不住了,“马家洼还真有能人哪!这画画的多么幽默自如哇,真有自编自演的想象力和巧妙的绘画才能呀!”......
海了,真是海了!全村所有大街小巷、墙壁上、大树上、篱笆上、石垛上,凡是能贴的地方,都量材所用。大地方贴大号张多的,小地方贴张号小、少的。狭窄的地儿,就贴横幅标语。整个村庄成了大字报的海洋,观赏者们阅览之田园。是古往今来的一大创举。文化大革命,真乃文人的舞台,艺术家的天地。
我明白了,一切全都明白了——这突如其来的“天雷”,就是冲父亲袭来的,父亲在劫难逃!!
我把整个心劲儿,大脑思维能力都充分发动了起来,来替我搞清“走资派这个新词儿,新概念和名词词义的内涵”所在。很多难以自解,或者根本就想不通的死结在心中折腾着,残酷地折磨着我。让我哭,让我恨,让我无法理解,更无法接受——父亲革了几十年的命,连家都不要,一心跟共产党走,革命到底,为新中国舍出了他的所有,怎么是走资本主义,又成了领头的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了呢?!一心为公,努力为共,讲求人与人平等,让人们过上好日子,这不都是社会主义,共产主义的理想追求吗?让我们的生活富裕起来,这叫资本主义?难道越穷越苦越困难才算是社会主义?想不通,真是想不通。更是替父亲想不通。真是用上那句话了“革命就是革自己的命。”出头的椽子先烂,谁干的越多罪越大。当时就有的造反派说“宁可穷死,也不要老梁的一块五劳日值。”真对。不亏非要把父亲赶下台,打倒,再踏上一只脚让他永不翻身啊!原来是越穷越好,越光荣!想过好日子是走资本主义道路哇!
我开始恨起父亲来了——该,真是活该!为什么大家都不愿意干的事儿,你偏要顶风冒险、非要去想,去干呢?......
我的情绪不稳定了。像风吹的大树,四下摇晃。除了骨肉亲情还连着父母亲外,确实对父亲产生了“反向之恨”。看来这走资派确应打倒。一辈子的付出,奋斗,却走到了“赔了家底而又自身难保的悬崖绝境,到了欲喊无声,欲哭无泪的地步!
父亲遭受的这场沉重打击,他带着痛心的情绪,淌着泪,说出了一句揪心撕肺的话——“只要我在世,你们谁也别想再当干部。哪要是不听,我就撞死在哪的身上,听见没有?!”父亲真是伤心透底了,悔青肠子了呀!在这百般折磨,如在地狱牢笼之中,身心,灵魂,被煎煮烹炸着。
父亲跟地主恶霸斗,跟小日本儿斗,东跑西颠,动枪动刀;跟国民党斗,东打西杀,不惜性命,那真是甘心情愿;家里被“讨伐队”抢得四面见墙,妻儿老小差点搭上所有性命,父亲没眨过眼睛;建设社会主义没说的。怎么一夜之间就成了群起而攻之的走资派了呢?过去说,人难免犯错误,改了就是好同志;治病救人,不能一棍子打死;又说团结,批评,团结;划清敌我矛盾和人民内部矛盾的界限,等等。怎么变成了说打就打,说骂就骂,任意侮辱,随便体罚的群众的对立面,人民群众可杀可刮的公敌了呢?!
不但父亲想不通,解释不通,除了极少数“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人以外,就没人知道,也没人能够解释得通了。那阵子,父亲在人山人海中做检查,又低着头,撅着屁股被一群红人儿们里里外外地围着,一阵阵地喊着口号,人们也都随声附和“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全都帮着开导你,让你说实话。如果认了,那就不是从宽了,肯定就会是“大庭广众之下,本人供认不讳”了。不整死你不能饶。那就真成了连自己都承认了的人民的敌人了。当时当说,有的人为减少或解脱日复一日的被批斗的痛苦折磨,给自己编造了一些假罪状。得了,上当了!!导致命归黄泉,成了野鬼幽魂。因为,那是不讲信用,没人性,整死人不偿命的年代。
父亲的秉性我知根知底,没有的事儿,没有的错,把刀架到他的脖子上,也不会瞎承认的。因此,就更不会饶他过这个鬼门关的。你孙悟空跳也好,蹦也好,总是逃不出如来佛主的手掌心儿。
那时年少,生在、长在社会的最底层,只知道自己所处的小天地,什么国家大事啊,政局呀,哪对哪错,不可能知道。别人也是如此,上呼下应,顺水行舟,草随风摇,乃人间常情,也只能如此吧。
这文化大革命可真了不得,几十年的历史全盘否定,一切砸碎。连人都得是全新的。种族都要灭绝,更何况鸡猫狗兔了......
那些年可真干净,没有书看,因为又黑又旧;没有电影看,因为反动;没有说书的,唱影的,唱戏的,因为都是才子佳人......,只有看完再看,循环拉磨,枯燥无味的“革命现代京剧样板戏;新闻简报”在空荡的人世间像神灵一样被供奉着,游动着......
破四旧,立四新,古迹,古物,不知捣毁,砸烂,焚烧了多少。自己的国家,国家的宝物。都毫不手软地毁坏它。
那时的民间艺人们也都拿着“红本本”,戴着领袖的像章。原先的那些要吃饭的家伙式儿,也都刀枪入了库。风水先生;摇卦算命的;看面相、手相的;巫师、巫婆们,更是被革命运动搞的屁滚尿流而“改邪归正”了。真是一言九鼎,所向披靡的时代。
那时候的人们“身体力行,精神气儿十足。”只要最高指示一下来,就是睡得正香的深更半夜,千口人的村庄用不上十分钟,就到齐齐的了。敲锣打鼓放鞭炮,顺大街游行,手举着旧本本,喊着新指示,人人的身上都配戴着成套的“胸前红像章,臂上红袖章,红宝书的红口袋背在肩膀上。”连自己的名字都改成具有革命色彩,带有政治意义的味道——两人见面,先喊毛主席万岁,再握手;家家吃饭时,先祝毛主席万寿无疆,祝林副主席身体健康。然后才能吃饭。赶集上店儿买东西,或到那地方办事儿,也必须先行这一套。否则,就没人搭理你,啥也办不成。大势所趋,人心所向。真可谓“人随王法,草随风”啊。
那些年“哑巴多”。耳朵要长,眼睛得灵,多闻少说,才能确保安全。甚好无事。
红色造反派也好,红卫兵也好,都得修养成“仙”。不然,喊错了口号,那可是致命。三五秒钟之内就成为“阶下囚”。两三分钟以前还是革命的同伴,当场就会立即被掐着脖子推上那高凳子上“展形”受罚,比内隐不露的真反革命下场更惨烈。
统一,一致,是那个时代的政治框架模式。涂抹着浓浓郁郁的社会主义色彩,家家的大门框上都统一插着三面小红旗;房间屋舍都挂着两大统帅的画像;左右都衬贴着红纸底儿金黄色的“最高指示”被崇仰供奉着;生活用具,货物封表都印有红色的“最高指示”......
那是一个一切全红的时代。个人犯罪少,集体行为多,类似“民间红色公堂”。整死人在当场,只要是被“大伙”整死的,绝对无罪。不管用什么刑整死人,没有规定限制,一律不究。这就是当时的法,无律无度的一揽子法。红色国度,天下一理。没有,也不需要去辩护。死者无言,罪者不罪。所以,那年代没有打官司告状的,所以,非常简单实用。
过去的社会,都用“黑”字形容天色暗淡无光。文化大革命期间是“红”字当先,是天下一般红,绝对红盛的年代。
父亲失去了人身自由,不许外出,只是天天在家里写他那些不着天、不着地儿的检讨,自省书。可真是太难为从小给地主放牛,长大后又给地主扛活的父亲了!父亲的手笔不具备写长篇大论的能力,只会有代表性的,少则几个,最多几十个七拧八歪斗大的字,概括性地的写些别人根本看不懂的东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自己觉得非常满足,可是拿到文人造反派的面前,会使他们笑掉大牙的。所以,父亲的自省书,大会检查没个过关。一次又一次,一份又一份的不行,逼迫父亲如履天堑,是摆在父亲面前永远完不成的作业和累赘;是一步步逼挤父亲,如强人所难的精神酷刑一般。
父亲每次检讨反省的全村大会我都参加。会场上多数与会者是保持中庸态度的,究竟他们的心里想什么,不知道。但随着一声声响亮的口号,也不得不举着本本随着喊着。谁要不举,不喊,倘若被红卫兵、造反派那些红透了的积极分子发现了,就得倒血霉!不说你是保皇派,起码给你定一个“不革命的落后分子”。形势如大军压境,人们只是违心地支撑着各自的躯体、惊异的灵魂,趋于所迫,不得以而为之罢了。
父亲边检讨着,时不时地被一些提问,质疑,喝斥,脏辱臭骂所打断。边解答,又竭力克制情绪,忍受着侮辱和冤枉。那一声声尖锐的质问,驴唇不对马嘴的指责、训斥,鸟兽语言的怪异诡谲,有时让人触目惊心,会场有时鸦雀无声;有时让会场哄堂闷笑——文盲的口才也要当众显露显露,不知羞耻。反以为荣;不知道“丢人”二字多少钱一斤。
红盛了的年代,真可谓“关锁了雄鹰,而麻雀盛行”!
不自量力,不觉丢人现眼的,都是些不知吃几碗饭的蚊蝇蟑螂之类。因为他们是革命的闯将,他们有敢说敢干,敢打敢冲,敢不要脸皮这种无赖精神。所以,“革命”就需要这一类的红人儿。他们的共同特点是:脸皮子厚,听话。只要老板让他们去做的,雷厉风行,不折不扣;只要给他们展现自己的机会,他们就扬眉吐气,耀武扬威,蹬鼻子上脸,走起路来都变形。长这么大,从来没这么风光过,没这么权大话响过。这是老天给的机会,也做做人上人,人模狗样地也要品尝一下当官的味道。他们喊口号无非是“革命无罪,造反有理”;“打倒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梁作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顽抗到底,死路一条;“革命的造反派同志们,老梁的检查深刻不深刻?”(帮伙们应:“不深刻。”)“老梁老实不老实?”(帮伙们应:“不老实。”)“不老实怎么办?”(帮伙们答:“打到他,打到他。”)之类。
红卫兵,造反派的士气却实高昂。谁都千方百计争着显露自己的积极和勇敢,拿别人的委屈做代价,去换得丧尽天良,鲜为人知的名声和荣耀。
父亲的脉管炎严重大发!不能长时间站立。“燕儿飞”,“喷气式儿”更不能久展。大腿稍微一软,就倒下了,坐到地上站不起来。这时,会场暴哄!“闯将们”闯上一拨人,连拽带扯,斥骂声,口号声混杂在一起,大有房盖被拱翻之势。那七手八脚的扯拽;父亲背后的驴踢,狗爪的踹;鬼怪妖魔的阴掐暗拧,使父亲痛苦的汗水湿透了棉衣,气愤的火焰在心中燃烧!但是,他超极限地支撑着,不哭不泪,只是牙齿咬的“嘎嘣嘎嘣”地响。
此时此刻,我少年的火气喷发了!冲着这群阴鬼阴兽们火冒三丈,眼睛都红了!憋不住的嘴暴烈了:“你们这群王八犊子们,还有点人性没有?上边说过,不要武斗,你们这是违反政策,你们这是官报私仇,想整死我爹,我爹犯了什么罪,把你们哪家的孩子扔井里了?操你们妈的,欸?!”
这下子可惹了大祸了!他们围上了我,兽性发作,拳打脚踢,掐摁我的脖颈,薅我的头发,我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我被围打得鼻口淌血,眼冒金星!但是,我没哭,没流一滴无能、羞耻,让他们看笑话,解恨的泪。牙咬着下嘴唇,坚强地挺着,忍无可忍的大恨像冲天的火焰,燃烧着我的肉体和灵魂,我恨不得将这些野蛮的禽兽,猪狗不如的东西们碎尸万段,赶尽杀绝......
我替父亲摆脱了群兽们的魔爪,父亲坐在冰凉的地上,颠挪着他那弱软多病的身子,向我靠近着,拽着了我的被撕扯了的裤脚子,对我语气吃力地说:“你这孩子,有你啥事儿,快回家去吧,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这一百多斤儿就交给他们了,任打任杀随他们的便吧,反正我也六十岁的人了,死了也不算短命了。听爹话,赶紧回家去吧,啊!”
父亲劝着我,非常吃力,十足的父爱之情,用勉强的气力在哀求着我!
我能走吗?父亲被折磨成了这个样子,作为他的亲生儿子的我,能离开自己可怜的父亲而撒手不管吗?那还算有血有肉的亲生儿子吗?还算个人吗?!
父亲是个刚强的硬汉子,他的儿子更不是孬种,也绝不做背叛自己父亲的逆子!
禽声兽语,还在咆哮着,不忍其睹的群众不声不响,不谋而同地趁着这混乱之机,都悄悄地溜回了各自的家。
场面上,只剩下了现了真形,像赤裸在灯光之下的丑陋鬼脸,在暗淡的辉光之中还在不可一世摇晃着,显得那么的凶恶,那么的鬼气,那么的可恨......
批斗会不宣而散。这群鹰犬禽兽们还没死心。几个红色闯将凑到父亲跟前,凶气不减,铁梆子似的獠牙猪嘴又喷出如刀似箭的凶语厥词——“今天算你老梁走运,是你的保皇儿子替顶了你。不过,事儿还不算完。你做好准备,要从内心反省,彻底交待,顽抗到底死心塌地地甘当革命群众的对立者,可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啊?!”
“今个儿先有到这儿,滚吧!”
空荡的会场,尴尬的局面,没能使得这些妄人,好事之徒们索然寡味或者顾影自怜,他们也不会死心,更不会罢手。
我和父亲都没搭理他们,没向他们屈膝献媚。给他们展现的是:坚强不屈,横眉怒目,无声的抵抗。
那帮陪绑的“地富反坏右——五类分子”们,也被松了“绑”。他们的表情动作,跟我们爷俩大不相同:一个个显露着谄媚不羞的“狗象”!我的眼睛瞪着他们那种“实心实意接受改造,脱胎换骨做新人”的“积极表现”,我倒有一闪念的同情——“人在矮檐下,怎敢不低头”这句俗话的内涵,至今仍然让人不得不承认。我瞅着他们,只能是无奈地“咳”了一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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