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的阿秀你好吗（一）

王群

   

远方的阿秀你好吗（一）

                远方的阿秀你好吗（一）

   这天是星期一，杨铁军出狱了。
   拿着简单的行李，站在监狱大门外面的空地上，杨铁军抬头仰望天空，感觉天好像比监狱里面更蓝更开阔，但此刻他的心里却感觉压抑，心里空空荡荡地少了什么。杨铁军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去，但是眼前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阿秀的面容。
   在“里面”呆了将近一年，阿秀只是在最初来监狱看过杨铁军一次。杨铁军还清楚地记得，阿秀那双俏丽的眼睛显然是因为哭泣和没有睡好而显得红肿，尽管她勉强地微笑着，话却说得很少，有好几次欲言又止，似乎还有话没说。阿秀告别自己转身离开的时候，步履沉重而缓慢，让杨铁军不禁为阿秀的身体担心。
   那是一年多前的一个秋天，杨铁军和女朋友阿秀约好了，晚上一起去“国华”电影院看新上映的一部爱情喜剧片——那是阿秀最喜欢的题材，每次看爱情喜剧片，阿秀总是笑得前仰后合，一塌糊涂，电影散场回家的路上，还不停地模仿电影主人公的桥段，“咯咯”地笑出声来。
   常被阿秀说成“缺乏文艺细胞”的杨铁军看着阿秀笑得那么开心，就一脸茫然地问阿秀：“你笑啥呀？刚才那电影有这么可笑吗？”
   阿秀眨着大大的眼睛望着杨铁军，轻轻捶他肩膀一下，撅着小嘴说：“瞧你那傻样，这么好看的电影都看不明白，还说自己是电影大师，要讲给我听呢。算了，不理你了，哼！”然后过一会儿，阿秀又“噗嗤”一声自己忍不住笑了。
   杨铁军和阿秀的性格其实挺“互补”的，杨铁军有点木讷耿直却不失幽默，而阿秀则是爱说爱笑且“笑点”很低。杨铁军给阿秀讲笑话的时候从来不笑，显得一本正经，阿秀听完杨铁军讲的笑话，要琢磨一会儿才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所以，他们在一起走路的时候，马路上常常响起阿秀清脆的笑声，引得路人投来好奇又羡慕的目光。
   每逢这时候，杨铁军就望着阿秀那可爱的笑靥也忍不住笑了，他觉得阿秀可比那爱情电影好看多了。
   这天晚上，杨铁军在阿秀住的小区门口等阿秀出来，一起乘坐公交车去电影院——因为阿秀的母亲是大学教授，父亲是一家大企业集团的总工程师，都是高级知识分子，所以，杨铁军每次去她家都感觉局促，压力山大，说具体点就是有点小自卑，所以，杨铁军尽量不去她家，而是在小区外面等阿秀。
   车内乘客挺多，杨铁军和阿秀两次把座位让给刚上车的老年人，听到老年人有礼貌地连说“谢谢”，他们觉得十分开心。车开得很平稳，他俩手抓车内安全拉手站着，杨铁军站在阿秀身后，让她背靠着自己可以舒服一点。杨铁军能够闻到阿秀那满头秀发飘出的淡淡的香味，心中感觉温馨又甜蜜。
   突然，杨铁军听到阿秀小声对一位乘客说：“师傅，注意你的口袋。”随即杨铁军发现一高一矮两个小伙子嘴里嘟囔着什么挤向前去，然后斜眼望着阿秀在耳语着什么。
   公交车到站后，阿秀温柔地挽着杨铁军的胳膊，他们一起向电影院走去，还没走出多远，就听见有人在他们身后喊：“嗨，前面的那俩人站住！”
   杨铁军和阿秀回头一看，是刚才公交车上的那两个年轻人，一个又高又瘦，另一个矮矮胖胖，很像是一对儿说相声的。阿秀低声对杨铁军说：“就是他俩，刚才在公交车上要扒窃，被我发现了，提醒那位乘客，他们才没有偷成。”
   杨铁军明白了，这两人是存心“找茬”的，便站住转身问道：“你们在叫我们吗？”
   其中那个瘦高个的男子嘴角叼着烟卷打量杨铁军一眼，蛮横地说：“不叫你叫谁？”
   “二位有事吗？我们好像不认识吧！”杨铁军看这俩人不是什么好人，连起码的礼貌都不懂，说话语气也有点生硬。
   那瘦高男用下巴指了指阿秀，被香烟熏得眯起一只眼，斜着眉毛对矮胖子说：“刚才她在车上干什么了？挡我们财路算怎么回事呀？”
   那矮胖子像个应声虫一样连连点头说：“对啊，敢拦我们财路，大哥，让她赔钱！”
   阿秀忍不住说：“我在干什么，你们心里不清楚吗？”
   那瘦高男露出一副流氓相，嘴里说着：“呵呵，大爷我不清楚啊，你教教我怎么样？”一面伸出手来想摸阿秀的脸颊，阿秀抬手打在那瘦高男的手背上，大声说道：“你想干什么？流氓！”
   见此情形，杨铁军不禁怒从心起，走上前来抬起一只手臂挡在瘦高男身前，低声说道：“大哥，这是我女朋友，请放尊重点。”
   那瘦高男还想往前凑，不料杨铁军的胳膊像一根铁棍一样拦在他胸前，竟然不能往前半步。瘦高男有点恼羞成怒，猥琐地笑着对杨铁军说：“你说什么？你女朋友？她还是我老婆呢！”说完，他狠狠吸一口烟，喷在杨铁军脸上，眉头一拧，歪着脖子斜视着杨铁军接着说：“你算干嘛的？是英雄救美还是找打？”
   杨铁军不想跟这种人纠缠把事情闹大，想带着阿秀赶紧离开，于是对这瘦高男说：“大哥，这事就这么过去算了，咱们还是各走各的吧。”
   不料瘦高男把嘴角的半截烟往地上一吐，说：“想走？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
  “那你想怎么样？”杨铁军知道事情有点不妙，右腿稍向后撤了半步，问那瘦高男。
  “那今天就让大爷教训教训你，让你懂点规矩！”这瘦高男话未落音，凶相毕露，右手握拳抡起胳膊就朝杨铁军的脸上打来。
   杨铁军是练过多年散打的金虎六段，虽说算不上高手，但也有点真功夫，他见这瘦高男门户大开地朝自己挥拳打来，很自然地做出反应，左臂迅速竖起保护头部，同时格挡瘦高男的来拳，右手握拳朝这小子腹部猛击一拳，当然杨铁军并没有使出全力，他知道练武者不能把功夫用在不会武功的人身上，只是点到为止，以示警诫。但是即便如此，也顿时打得那瘦高男踉跄着后退两步几乎坐在地上。
  （未完待续）

王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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