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的阿秀你好吗（四）

王群

              

远方的阿秀你好吗（四）

            远方的阿秀你好吗（四）

   杨铁军是属牛的，这年三十二岁，阿秀属兔，该是二十九岁了，杨铁军心想，阿秀这个年龄早该出嫁了，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杨铁军知道自己没有资格也不应该再去打扰阿秀，但心里却总在想，哪怕是看一眼阿秀的背影，或是听见她说话的声音也好啊！
   杨铁军几乎天天打开手机的通讯录，看着阿秀的手机号码，心里默念着阿秀的名字。有好几次，杨铁军想打通阿秀的电话，告诉她自己过得挺好，不必挂念，顺便问候阿秀生活得怎么样？但过后杨铁军又觉得自己很搞笑，五年多了，阿秀也许早就嫁人忘记了自己，还告诉人家别“挂念”呢，这也太自作多情了吧！
   于是，杨铁军有好几次想删除标注着“秀”的电话号码，但是，他又觉得那是一种情感的背叛，是要从自己心里挖走阿秀，连记忆都不留一点，杨铁军又舍不得了。手机放在胸前的口袋里，感觉阿秀就在里面，温暖着自己的心，在倾听自己心跳呢。
   这天是9月28日，离国庆节还有两天，杨铁军洽谈完货源正开车回家，手机传来短信铃声，杨铁军以为是供货商发来的信息，忙靠边停车，打开手机查看。当杨铁军看到是“秀”发来的短信时，心里“砰砰”直跳，像是心动过速，连呼吸也感觉急促起来。
   杨铁军打开短信，见阿秀在短信里说：“铁军哥你好，多年未见也未与你联系，你一定恨我了吧？父母的身体一直都不太好，为了不让他们为我担心焦虑，我经过长时间痛苦的思想斗争，最终还是选择离开了你。你是个好男人，有担当，重情义，愿意为了我付出一切，和你在一起我感觉很踏实很安全，这些我心里都明白。但我是父母唯一的孩子，唯一的女儿，我怎能让他们再为我操心担忧呢？为了生我养我爱我的父母，我不得不离开你，请你原谅我。当然你有权利不原谅我，有权利恨我。我就要结婚了，他对我很好，我感觉他值得我依靠，相伴一生。十月一号上午十点，我们在鑫福聚大酒店举行婚礼。别不多谈，祝你幸福，顺利，开心，尽快找到你喜欢的另一半。阿秀。”
   看完阿秀的短信，杨铁军眼圈红了，他喃喃自语地说：“阿秀，你难道不知道么？我的另一半就是你啊！”
   十月一日这天，杨铁军开上车漫无目的地在市内马路上行驶，其实，他心里明白自己要去哪里。杨铁军驾车不知不觉就到了阿秀小区门口，远远看见那里果然十分热闹，人们拥挤在一起等着看新娘子。杨铁军把车远远停在路边，下车夹在人群中，想最后看一眼阿秀。
   小区门口停着长长的一排高档轿车，不用说杨铁军也知道，这是阿秀的婚礼车队。过去，婚车是一色的黑色或者红色，显得庄重大气，整齐划一。不知从哪年开始，婚车又时兴开头和最后一辆车必须是白色，表示“白头偕老”之意。杨铁军对此极不以为然，他认为结婚用白车不吉利。杨铁军曾和阿秀计划过，他们结婚时婚车一律用红色轿车，全部用鲜花装扮，既庄重气派，又喜庆吉祥。而如今，这个计划今生无法实现了，想到这里，杨铁军心中不觉黯然。
   过了一会儿，小区内外“噼噼啪啪”响起震耳欲聋的鞭炮声，还夹杂着礼炮直冲云霄，轰然作响，轰鸣声在楼群之间久久回荡，人群中传来喝彩声，欢笑声。这时候，杨铁军听见人群里有妇女在说：“快看快看，新娘子来了，好漂亮！”
   杨铁军看到一个长得很帅的高个青年男子，抱着身穿白色婚纱的阿秀走了过来，摄影师的闪光灯顿时频频闪烁，阿秀在那男子怀里开心地笑着，脸颊绯红，洋溢着满满的幸福。
   就在阿秀被新郎抱到鲜花簇拥的婚车前，准备进轿车的一瞬间，仿佛鬼使神差一般，阿秀与杨铁军的目光恰好撞在了一起。杨铁军看见阿秀的脸色瞬间变了一下，目光呆滞了大约两秒钟，便弯下腰进了轿车。
   道路两旁的鞭炮再次炸响，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烟雾，杨铁军呆望着远去的车队，似乎什么也没有听见，只有阿秀的脸庞和那刹那间呆滞的眼神在他眼前晃来晃去。杨铁军急忙开上自己的车，跟在阿秀的婚车后面，但自己究竟想干什么？跟到哪里去？杨铁军自己也说不清楚。车开到十字路口，红色信号灯亮了，把杨铁军的车和阿秀的婚车隔了开来。
   就在这时，手机短信提醒再次响起，杨铁军打开手机，是阿秀来的短信：“铁军哥，忘了我吧，后天我就要和他坐飞机去海南了，也许此生再也见不到你了，真心为你祝福。再见。阿秀。”
   十月三号这天，杨铁军早早开车来到机场外面的马路边。其实他知道，自己来到这里并没有多大意义，但心里想，就
   算是最后送阿秀一次吧，毕竟海南离这里相隔几千里，再见阿秀就难了。杨铁军并不知道阿秀飞海南的是哪趟班机，他也不需要知道。从早上到黄昏，自机场起飞的飞机数不清有多少架次了，杨铁军就是舍不得离开。他一次又一次望着呼啸而去的飞机，在心里呼唤着：“阿秀，再见。阿秀，再见......”两行热泪终于再也忍不住，从杨铁军的眼角缓缓流了下来。
   大约一年半以后，杨铁军在本市见到了阿秀大学时期最要好的一位女闺蜜，忍不住向她打听起阿秀的情况。那位女同学轻轻叹口气说：“我们只通过几次电话。结婚不久，她们两口子因为性格不合经常吵得很凶，那男的有家暴倾向，曾经酒后打过阿秀好几次，还闹过离婚。每次事过之后，那男的就跪在地上又赔礼又道歉，阿秀心软，每次都原谅了他。后来，阿秀生了个男孩，那男的才对阿秀好了点。我们最近好长时间没通话了，她带着孩子大概太忙了吧。”
   杨铁军听了，心里在滴血，不知怎么脑子里浮现出当年他痛打那个窃贼瘦高男的情形。杨铁军牙关紧咬，太阳穴上血管暴跳，他握起了拳头，瞪起眼睛遥望着南方，半天一动不动。

静泊湖

徐老手头有多少资料可抄？又来苏维埃了！几十年怕是抄不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