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钩沉忆亲娘之四

朱海明

                                              往事钩沉忆亲娘之四
                                                       朱海明

      近日，电视上介绍饸饹，是陕西一带的主要食品，也是中国五大名面之一，看着很有趣，同时也打开了我记忆的宝库，又想起了当年的年轻妈妈，我的老亲娘。
      我家乡也吃饸饹，不过叫“疙豆子”，还有一句俗语“饸饹是硬饭”。记得我家吃饸饹是由我来压的。妈一说咱们吃疙豆子，我就做好准备一显身手，和年轻的妈妈一起压饸饹。妈说我长大了，中用了。妈面带微笑，我乐此不疲，那情景依如昨天。
      压饸饹的木制工具叫疙豆床子，很多人家都有。不过和陕西不一样，我们的饸饹不是荞麦面的而是白薯面的。其中有甜面的和泡面的，甜面就是把白薯干儿直接磨成面带有甜味儿，泡面则是把白薯干儿浸泡多日去掉或淡化甜味后再晒干磨面。泡面饸饹要比甜面饸饹筋道好吃些。我们那儿的饸饹一般都在夏天食用，像过水凉面一样，和（huò）卤吃，挺爽的。
      几十年没吃过甚至没看过饸饹了，但是疙豆子的独特味道依然留在唇齿间和记忆里，永不会消失，而妈的故事更是过电影一样，一幕接一幕地浮现在眼前……
      俗话说，龙生九子，九子各别。人也一样啊，我们兄弟姐妹七个总少不了特殊的、隔路的，我和五弟就矫情，不吃带肉馅儿的饺子，咋办？妈有办法，带肉馅儿的饺子包成推花儿的，也就是饺子皮带花褶儿，很漂亮很好看。不带肉馅儿的饺子包成不带推花儿的，我们都叫它“锄板儿”，同在一张蒸屉上蒸熟，揭开锅盖闪眼一看，推花儿锄板儿一看分明。对了，我们那儿的饺子有推花儿形，有锄板儿形，有元宝形。现在推花儿形已经少见，包着费事。最流行的是小锄板儿形，省事，包饺机也能包。
      每年正月初七早晨，妈都要蒸好香喷喷的饺子，装在小篮子里，上面盖了白菜叶儿和白毛巾，打发我到8华里外的王各庄，给姥姥送去过人生日。我们那里有个风俗：猪五羊六人七马八——就是说正月初五是猪生日，初六是羊生日，初七是人生日，初八是马生日。我也不知道怎么来的，什么意思。从七八岁开始。我连续好几年替妈给姥姥过人生日。
      想当初，惹妈生气最多的非我莫属，对妈印象最深的也应该是我，因为我与妈相处的时间比弟弟妹妹们要早，而且要深刻。所以，我在创作52集电视剧《大耕耘》时，女主人公李婉茹身上有很多妈的影子，聊以寄托对妈深切的敬意和无限的怀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