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地（组诗）

赵华奎

高地（组诗）
文/赵华奎

1.独立树

一棵树被时光孤立了许久
是否也曾动过
去对面山崖，拥抱另一棵树的念头

这个夏日
我们步入滚滚枪阵，在一棵树的指引下
沿一条主攻轴线
突破前沿

一棵树被我点名之后，似乎更绿了
盛夏的风
在高地上旋舞，宛若一支助攻的队伍

2.与一块石头对视

与一块石头对视，并为它编号和命名
用以标明弹丸飞行的路径
此时，我的目光
握住一只红蓝铅笔，行走在地形图里

一群着迷彩的人，正顺从时间的安排
在烈阳下兵操
用炮火，回应大地酝酿已久的轰鸣
叫响钢铁青春的战斗口号

我再将目光投向一片高地
看见众多石头，托举着一幕浓浓的硝烟
与无数弹片
拥抱在一起，喊醒这座沉睡的山

3.在兵马山

那年，我在山下制沙盘
操练兵马
风在耳畔复诵口令，每一句都掷地有声

众多辎重隐蔽在兵马山里
草木一般色彩
我从它们身旁经过时，恍若看见一些光
那是钢铁前出的刺

我也会用迷彩伪装自己
借着夜色掩护，穿插进一个露水清晨
红日刚好经过山巅
看我和一群士兵兄弟奔向高地，喊天

山坡上，满目松林仿佛也在陈兵
林涛阵阵
呼应我们的呐喊声

4.炮群

黛青的山峦呈流水的走势
在我眼中翻腾
接着是火炮怒吼，弹群齐飞
硝烟一波未尽，一波又起，笼罩着阵地


那么多人集结起来，风一样
旋转，盘桓
那么多钢铁一齐调动情绪，对着石头
说出火焰

此夜，月光洒满高地
像从天湖里溢出的水，浸湿了一身迷彩
火炮无语
陪同我默视一些光芒抵入胸膛
直达心底

当风再起
它们又将从一句铿锵的誓言里启程
逐出一路烽烟

5.急袭

两发、四发、八发、十六发
装填手数着炮弹，和自己激烈的心跳
在夕暮下的阵地上
借震颤的光焰，弹跳一支钢铁之舞

大风起，旌旗猎
赶着一团又一团硝火扑向远处的高地
有人举令点兵
挥手之间，便定下枪刺冲锋的决心

当一个个引信赋上战斗性格
拧成瞬发状态
当他再次将弹丸填进炮膛，急袭射击
又见钢铁爆裂，飞溅成雨
2024.05.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