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的生日

月下独酌88

特殊的生日

     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单，白色的病号服以及弥漫着白色恐怖的气味，充斥着整个病房。刺鼻的药水味酒精味以及莫名的味道弥散在空气中，压抑伴随着恐惧，让人喘不过气来。
    父亲躺在这白色的恐怖里，白色的床单被罩包裹着白色的病号服，白色的病号服里面包裹着羸弱的父亲。父亲的胳膊上插满了管子各种颜色的液体顺着管子“嘀...嗒...嘀...嗒”地流进身体里，鼻子里插着维持生命的氧气管，肚子上贴满了电极板。父亲眉头紧锁，双眼紧闭，即使因疼痛而导致面部扭曲，也不呻吟。   
     陪在父亲的病榻前好多天了，痛彻心扉却也无能为力，只能通过药物尽量减少父亲的疼痛，这个时候陪伴才是最深情的牵挂吧。父亲的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模糊，清醒时父亲喃喃的语言里充满了自责，只怕麻烦儿女和亲戚们，更怕给儿女增添负担。模糊时双眼缓缓睁开，眸子里充满了疑惑，认真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眼睛里全是陌生和陌生，嘟囔着儿女听不懂的语言。   
     六月初七这天，父亲又一次缓缓睁开了双眼，认真审视着周围的一切，突然喃喃地问：“今天农历多少？”儿女们异口同声地说：“六月初七了”。父亲眼睛一亮挣扎着要坐起来，努力用手指了指旁边的床头柜，示意把床头柜打开，儿女们把床头柜打开拿出来里面的钱包，父亲嘟囔着，比画着示意把钱包给了大女儿。大女儿才意识到今天是她的生日，这是父亲给她的生日礼物，这时大女儿跪在父亲病榻前，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最近一连串的事情连她自己都不记得自己的生日了，可病榻前的父亲却清晰的记得。这许多天的伪装和坚强在这一时刻都彻底崩塌，大女儿泣不成声，旁边的儿女们也都跟着啜泣，老父亲努力地伸出满是老茧的手轻轻地擦拭着大女儿挂在脸上的泪珠，边擦边喃喃地说：“不哭…不哭…”。像极了小时候受了委屈后父亲的安慰，那时父亲是天，只要有父亲在，便什么也不害怕。父亲是伞，无论刮风下雨总能遮风挡雨。父亲是山，就是那巍峨屹立不倒的太行山，承担着人生的苦难，是儿女们旅途疲惫的驿站。不知什么时候，父亲混浊的双眼也浸满了泪水……   
     这天父亲说了很多话，父亲说，一年就过一次生日，远嫁的女儿好不容易在娘家做一次生日，应该去订一桌子菜再买个蛋糕。父亲说，你们兄弟姐妹要团结，做人要堂堂正正，努力活出你们自己的人生。父亲还说，不要麻烦别人，特别是人情，人情是最不好还得。在我们的成长道路上父亲似乎一直都在说，说应该这样或者应该那样，可是，年少时的我们总是任性的决定自己着的事情。直到长大后，才真正明白父亲的用心良苦。可惜，我们已不再年少！而父亲，也不再年轻。
     无论我们走多远，父亲在家就在。小时候父亲护我们周全，现在我们陪伴您照顾您。这个特殊的生日，我们一起祈祷：希望父亲早日摆脱病痛的折磨，重拾健康……

^黙然

质朴感人，父爱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