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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谷鸟在叫》 文:刘 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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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6-26 08:17:0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布谷鸟在叫
刘 卫

  与她聚会时,我当然是把她迎进小区后面的树林里去。树林是有人性的,她喜欢香味,树林里的植物就清香扑鼻;她喜欢清洁,树林里的空气就纯净透彻。可是,一个妇人的寡嘴巴、坏情绪,经山风一吹,立马铺平整个树林,树林有了波动,呼呼地响,像一群人站在自己的人生路上与自己讨价还价;但又是自然的、舒畅的、和谐的树林喧哗声,树林波动的情绪总是盖不过我和她的说话声。于是,树林安静了,站在我们身边像一群听众。
  大白天里,树林里的听众除了没有人,其他的植物、动物不在少数,我们也不注意。我们的叽哩呱啦惊飞一群鸟儿叽叽喳喳;又掀起一阵风儿呜哩哗啦。我们完全忽略树林里的一切生命体,比喻后来惊扰到的草猛、蟋蟀、蚂蚁、池塘里的游鱼等等,它们在安静的落叶中向我们张望,我们的眼里、心里、意念里,都没有它们的位置。
  我和她大声地说话,尽扯一些无用的家常里短。她是个话唠,最近心情不好,常把抱怨与泄愤的怒气投向我,把我当作她吐渣滓的痰盂钵,我作为她的朋友,我不敢怒不敢言,只跟着她也成了个话唠。
  当我成了话唠时,我要反转自己,还原自己,不做一个语言的受害者。原本我也长着一张粗俗的嘴,一张一合,唇齿间的巧舌把一张性感的红唇磨做两片薄刀片,那薄刀片定是苍白的,也定是灰紫的,不然,她怎么会时不时地打断我的话?要抢我说话的风头呢?就我们俩,用得着这么着急地表现么?
  我说:“你故意踩一群蚂蚁干嘛。”
  她低头一看,果真是一线蚂蚁在搬家,正好被她一脚踏实在鞋底下。连日的阴雨天,蚂蚁应该早搬好家的,为何刚一出太阳又忙着搬家呢?我故意提醒她踩蚂蚁的事,是她对自己的怨气太专注,我不想她是一个祥林嫂,我转移她的视线,继续我的话唠。
  我说:蚂蚁又如何?小的时候我就曾做过一件事,傍晚时分,取一小口瓷罐,内壁抹一层白糖,埋进蚂蚁最爱出没的山坡,露出罐口,第二天早晨去取瓷罐,定是半罐黑黑的蚂蚁了,回家直接用开水烫死,洗净,拌上一定比例的蛋清与蜂蜜,密封,储藏。
  告诉她:蚂蚁的营养是稀罕的,有时间你也去取一储一罐,每天吃一勺,养身又健体。
  我定是变得狰狞了。她跳出蚂蚁线,倒退几步,露出惊讶的神情,盯着我,好像我很可怕似的,我像突然长出一幅青面,嘴巴里露出獠牙来。我以为我对蚂蚁的残忍吓住了她,想换个话题时,她转惊讶为喜悦,露出和颜来,说:“我们这就去弄一个瓷罐来,再取一罐蚂蚁去。”
  一圈黑晕,在我眼前晃。我努力镇定下来,不敢相信她的转变。我弯腰捉来一只仿宋体三号字大小的黑蚂蚁,向她靠近,把蚂蚁送到她的眼皮底下,说:“要这种蚂蚁才可以吃,你敢吃么。”
  黑蚂蚁张牙舞爪,她嫌弃蚂蚁,边倒退着,边把头摇成拨浪鼓。
  树林不远,有一座八角凉亭。太阳躲在云层里,虽未露出白晃晃的脸,空气里尽是蒸腾的热气。我们唠着叨着,坐进凉亭。
  “布谷布谷。”布谷鸟豁亮的叫声有一阵冒一阵地传来。我喜欢布谷鸟没得源由。布谷鸟灰头土脸,腹部上有一个灰白条纹的漂亮肚兜,宛若豹纹斑一样,全身散发出雄性的气场。我更喜欢布谷鸟的飞行,急速无声,悄无声息,我没反应过来,它已经从我跟前飞向了另一个树桠,双翅滑翔的动作,有点像苍鹰。我认为苍鹰是不靠谱的动物,苍鹰总在高空中滑翔,那势头摆明了不想和人类同为一个空间的生物。而布谷鸟的生活习气是随了人的习气,拉近我与它的距离。我模仿着布谷叫声:“布谷布谷!快快播谷!”
  我的薄舌乖巧雅静起来,仿佛世界上还要说的许多世俗的话题,都不值得摆谱了,与布谷同在:“布谷布谷,婆婆外出。”
  我虽然没有百灵鸟清脆的声音,但神情一定是愉快明朗、欣欣向荣的;她阻止我学舌,神色焦虑不安。布谷鸟仍然在树林里自由地婉转,满脸缠绕着忧郁的她急急地要离开这片雅静之处。她说听到这种鸟的叫声总让她产生不祥的预感。她又说每次听到这种鸟的叫声,身边总有比较熟悉或者比较亲近的人逝世。
  她把布谷鸟当作老鸹了,板着脸,皱着眉,如泣如诉地讲着所亲历过的别人家的故事,悲凄地形容这些故事中的人都是她听了这种鸟的叫声后的结果,她的不幸福也是听到这种鸟的叫声之后。
  唉!阿弥陀佛!!她又走进不愉快的话唠子里去了,她的埋怨与忧郁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只得默默地聆听,装做很懂她的样子,安慰她,开导她。
  好做作。
  我不太容易分别得出好友的品性是邪的还是恶的,是世俗的还是脱俗的;是善良的还是慈悲的;就像这些山林里的生命体,留给人类的印象是亲和的还是疏远的;是惊喜的还是恐慌的。我只知道人类是地球上的霸主,以食为天,地球上的一切生物都可以为人类服务,一切美的事物,人都想拥有;反过来,一切生物亦是以人为敌的,友善必定会伤害到自己也会帮助到自己。(比喻我吃过蚂蚁,三天前又被一群蚂蚁狠狠地咬伤了,一双脚裸至今还是伤痕。我相信报应两字,那些伤害我的和我伤害的,总有一天会应验到我们的生活中。会另作文章叙述。)
  我打断她的话:“布谷鸟长得像鸽子。鸽子的肉清蒸了,比鸽子汤更清香。”
  她惊恐地说:“你可恶!残忍!这种鸟的肉你也敢吃?”
  “鸽子怎么是鸟了?它是食用家禽,传播病菌,粪便腐蚀建筑物。它早就应该枪杀了,灭绝了,埋葬了;就像世界上的和平被枪杀了、灭绝了、埋葬了一样。”我低头。
  我没有生气,也没有失望,但我有了泪光,看起来像是获得了心灵上的巨大满足。
  我继续狡辩:人都会为寻找到因之味美的生物更为骄傲自己作为一个人而自满,欣慰。世界上的生物,不管它给人类带来什么样的喜怒哀乐,终归是被人类所吞食,所侵占,所征服;即使可恶的生物,也会从它身上寻找到人类所需要的东西,为什么要灭绝了它呢?生物越来越少,而人越来越多,人类没有了可以捕食的生物,会少了多少乐趣。
  我们争执起来。
  她不再埋怨生活中的家常理短了,她变成了一个正义的勇士,她在挽救我黑暗的灵魂,挽救我坠落的肉体。
  此刻,我发现树林里只剩下人类的燥热在喷薄,那些在我的眼里心里意念里没有位置的小虫子们,它们同时叫了起来,各种昆虫的鸣声像剧院里拉响的交响乐,突然让我牵挂起来。
  草蜢、蟋蟀都鸣唱起来,它们定是觉得我和她的“叽哩呱啦”就像是在“布谷布谷,剥虫吃虫”,齐斩斩地提出抗议吧?它们的抗议让我内心里充满了对人类的爱。
  如果我也是只会叫“布谷布谷,婆婆外出”的布谷鸟,这世界一定是枯燥极了,好在我还会别的学舌的手艺,比喻记录,比喻用坏情绪对付另一个坏情绪。
  我对她提出:快打电话,快渴死,还不喊他请我喝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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