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人：《曙光》第十三章（一）

念人

话说潘沿美，他利用自己的职权，指使林花花涂改了王学瑞的房改档案，将房子重新分给了陈香香，其目的，一是堵死陈香香的嘴巴，免她到处乱言，防止暴露自己贪污受贿的行为；二是，她究竟是自己的旧情人，而且她床上功夫确实也不错，曾经令人醉生梦死。尽管分离了近一年多时间，可是，她在床上那别具一格的狂叫，至今仍在自己的脑海中缭绕。所以，他打算和陈香香重归于好，再弹旧情。
初冬的广南，天气还是较为炎热。这天，潘沿美早上一起来，嘴中就哼起《想你想到死》那首流行歌曲，看上去，可见他今天心情不错。原来，昨天晚上，邝水扁打来电话告知，在西山新城那套复式房已经装饰结束。是的，潘沿美心里明白，为了防止陈香香与林花花互相吃醋，指使邝水扁在下属广南市房地产有限公司购置这一套复式房，专供自己和陈香香享用。当然，价值六百二十万元的复式房，对潘局长来说，并不算什么大钱。但是，他拿到这套复式房，不费一分一毫钱，由邝水扁暗箱操作，名义购买，私下由下属公司赠送。
早上七时左右，潘沿美吃过早餐后，回到房中，精心挑选出那条咖啡色领带打上，穿上那套暗条灰色西装，然后，走到镜子面前，拿起梳子从中间把厚厚的头发梳成两排，喷上几下强硬型定型发胶，提起自己的公文包，走下楼，开着自己那辆奔驰轿车上班去。
八点整，刚进办公室，邝水扁就跟脚进来了。
“老大，钥匙！”邝水扁高兴地叫。
“哪里钥匙？”潘沿美一惊转不过弯地问。
“是西山新城的。房间中一切，已按照您的指示，一切都办妥了！”邝水扁口气转缓慢地说。
“啊！”潘沿美一下子醒悟过来地说。接着，他走到办公桌面前，当他抬头看到邝水扁已转身走到门口，便立即叫：“站住，通知陈香香十点整到我办公室来。”潘沿美说。
“好，十点！”邝水扁重复说。
“十点！”潘沿美担心失约，再次说。
临近十点，邝水扁走到局科技处，看到办公室里仅陈香香一人，便小声说：“香香，老大叫你，现在就去。”
听邝水扁这么一说，她一下子扬起心中的波浪，很快地回答：“好！现在就去。”
说实在，今年中旬，潘沿美把王学瑞的房改房分配给她时，从那时，她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此刻，当她一听到是老大叫，迫不及待的她，早已坐立不住了，于是，急转直下地将桌面上的资料放进抽屉里，上了锁，就急步往老大办公室走去。
“老大，叫我吗？”陈香香心里扑扑地跳说。
“有事，现在就走！”潘沿美早已等待不住地说。
“去哪？”陈香香有点奇怪地问。
“去了，你就知道！”潘沿美笑迷迷地边走边说。
陈香香怀着一颗既兴奋又奇怪的心情，跟着潘沿美从八楼下到一楼，然后，他们一前一后坐上奔驰轿车，驶出省乡村局的大院，向西山大街方向开去。
大约有十分钟，潘沿美开车来到西山鲜花店门前，停车后，他一个人下车走进花店，精心挑选了一束内藏放着价值达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元的钻石胸链的顶级鲜花，返回车上。
“祝我们的感情犹如东海，请接收我潘沿美的一片心意。”说着，潘沿美在车里向陈香香献上鲜花。
看着面前的鲜花，陈香香的心激动得差点跳出来，此时此刻，她感觉到脑子在淙淙地流转，太幸福了。在鲜花面前，迟来的第二个春天与第一个春天一样，使她措手不及，不知道如何是好！于是，她装出傻傻的神态，伸手过去。
“谢谢老大！太美丽了！”说着，陈香香接过了潘沿美手中的鲜花，紧接着弯下身子，吻了一下潘沿美。
“喜欢吗？”潘沿美一边开车一边说。
“喜欢！喜欢！”陈香香微笑地说。
“别人送给情人的鲜花，都是九百九十九朵，我送给你的是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元的钻石胸链，你说你喜欢哪一种？”潘沿美用试探的口气说。
“当然，我喜欢您的！老大的鲜花比任何人都芬香都有吸引力。”陈香香有意赞赏地说。接着，她又吻了吻潘沿美。
“一年多时间，想我吗？”潘沿美故意地问。
“想，天天都想，夜夜都想！”陈香香紧接着回答。
“想我，为何不来找我？”潘沿美追问。
“你当局长，有那么多女人在您身边转，我担心挤不进去呢！”陈香香有点不满地说。
“怎么挤不进去呢？陈小姐的面子，我还是要给的！”潘沿美口夸其谈地说。
“给我面子，为何赶我出‘403’？”陈香香一下子顶了潘沿美一句。
“你和林花花闹，那个场面，我只好这样处理。当然，有点过分，对不起！”潘沿美用软硬兼施的口气说。
“我知道自己争不过她，所以，我忍痛割爱退下来！”陈香香口气缓和地说。
“所以，为了安慰你，补偿你，我明知涂改档案违法，我还是交代林花花办理，将王学瑞的房子分配给你。”潘沿美显耀强权地说。
“这不是明知故犯吗？”陈香香有意将了潘沿美一军。
“我告诉你，当领导的都是明知故犯。你在机关时间也不短了，你说，有哪位领导不知道贪污受贿犯法？成克杰是全国人大副委员长，是制定法律的领导，难道他不懂贪污犯法吗？可是，他还是贪污三千多万元。人常言，有权不用，过期作废！”潘沿美假惺惺地说。
“你不担心，他们检举揭发你吗？”陈香香进一步说。
“王学瑞不是告了九年，我现在还不是稳如泰山。这就证明了一个道理，有权什么都不怕，有权，好的可以说成坏的，坏的可以说成好的。这就是官。”潘沿美洋洋得意地说。
“既然如此，为何一些人被抓了？”陈香香明知故问。
“因为，他们不懂得充分利用权力。像王学瑞上诉中央不下百次，中央有关部门将他的上诉信批转回来，每次，我们都以组织名义一一给予答复。当然，中央相信组织，怎会相信个人呢？所以，尽管王学瑞怎么斗，也斗不过我们的。这就是我们战胜王学瑞的诀窍。”说到此，潘沿美脸上流露出自豪的表情。
“是的，当领导不会发挥权力的作用，那是庸才领导，潘局的领导能力，技高一筹。”陈香香故意赞扬说。
大约半个小时过去了，他们来到了西山新城。潘沿美把车放在停车场后，他们俩肩并肩向A幢503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