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 王学彪:周末的风

沉静的河

文/王学彪

周末，风刮了一天一夜，还没有要结束的意思，因不用上班，对风倒没有了特别的好恶，刮与不刮，全然由它。呆在家里，不愿读书，也不想写字，泡了壶茶，忽然想起朋友推荐的一部旧电影《三傻大闹宝莱坞》，说是当年李克强的女儿曾给李总理推荐过，值得一看。于是，在网上搜出来，花了近三个小时的时间将它看完，感受的确不少。

首先，同样作为四大文明古国和人口大国之一的印度，在很多社会问题上，尤其是教育体制方面，与中国颇为相似。所以，虽然这是一部印度电影，给人的感觉却并不陌生，像讲我们自己国家的故事。

这部电影是算不上喜剧的喜剧，甚至还带有很强的悲剧的色彩。影片名字叫“三傻大闹宝莱坞”。所谓的“傻”，并不是指主人翁如一般喜剧中憨豆似的“傻”，而是像贾宝玉一样，因不合时宜而被视作“傻”，显然，这种傻带有很强的自嘲意味，也是对现有社会评价标准的嘲讽。

男主角兰彻是一个很帅气的小伙。他虽是花匠的儿子，却阴差阳错的替代主人的儿子去读书，这位集破坏力与创造力于一身的天才，与自己的两位“死党”在学校里“兴风作浪”，试图打破不合理的制度，冲破扼杀天性的罗网，摆脱只追求分数和排名的高压锅似的教育方式，去寻求适合自己个性的生活状态。影片抨击了填鸭式教育和等级式教育对学生的摧残，批判了家长对孩子未来的独权干涉，唾弃了那些追名逐利而迷失自我的人，同时赞美了朋友间的真挚友谊，讴歌了现代自由爱情，整部电影始终交织着现实与理想的角逐和斗争，鼓励着那些血液里流淌着热情、冲动、迷惑、恐惧的青年去追随自己心底最真实的梦想。

影片主要采用了对比的手法，将理想主义者兰彻与现实主义者查图尔，一个习惯于循规蹈矩、死记硬背的学生进行了人生pk。对于两个人的胜败，故事的结尾自然没有悬念。我想，电影的意义或许正在于此。

然而，引发我思考的是兰彻真正胜利了吗？

我感觉，兰彻就像大闹天宫的孙悟空，最终没有逃脱如来的手掌。

在学校，尽管兰彻决绝的反对考试和排名，他说：“你们都陷入比赛中，就算你是第一，这种方式又有什么用？你的知识会增长吗？不会，增长的只有压力。这里是大学，不是高压锅……” 然而，他却并没有拒绝考试，而且依然是以“第一”的位子赢得人们和观众的认可和叫好。显然，这里衡量成功与否的标准并不是他自己所谓的“兴趣”和“幸福”，依然是世俗的“地位”。这一点，在电影的结尾处更为清楚。

当毕业后，查图尔要验证与兰彻的比赛输赢，看到兰彻只是一个小学教师时，充满了揶揄和讽刺，并让兰彻在比赛公约上签上了失败者的名字。很明显，故事到此，绝不会结束，因为这种结局，导演不答应，观众更不会答应。所以，在兰彻这个小学教师的背后，还有一个了不起的身份，那就是拥有400项专利的大科学家。这一身份的公布，彻底击溃了对手，让查图尔俯首称臣。然而，我想说的是，假如兰彻真的仅是一个小学老师，而老师又是他十分喜欢而又感觉幸福的工作，那么，这场比赛谁是赢者呢？

正如另一“傻”法涵所说：“我做一名摄影家又会怎样呢？挣得少一点，房子小一点，车子小一点，但我会很快乐，会真正幸福。” 也许正是这一点注定法涵成不了电影的主角，因为他的职业是摄影师而不是被大家“看中”的科学家。从这个角度讲，兰彻之所以以“成功者”的身份现世，并不是因为他的“革命”，而是，从一开始，他选择的道路（或者天赋）就是与世俗的成功概念是一致的。

折腾了一番又回到了世俗中，让我们认识到，无论是现实还是电影，无论是印度还是中国，教师似乎依然是不被认为“成功”的职业。

风仍未停，想出门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