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

沉静的河

深  秋

谭宏新



临近阴历十月初了，按我们老家的时令算，以到秋末，深秋时节，到更远一些的北方以应是万物肃杀，而在我们这个四节绝对分明的地方，秋依旧是秋，正是丰收正旺的季节，正是大地山山水水正成熟，丰腴正甚的季节。
放眼四望，漫山遍野色彩斑澜，落叶林木的叶子虽然以黄透，但依然充满生机，长青林的叶片经过春季的柔情，夏日的热烈，秋风的洗礼，俞显得碧青亮鲜，间从中偏还有应季而开的花，白的，黄的，紫的……和着嶙峋的岩石，和着半空中盘旋的山鹰，好一幅浓墨重彩的山水画，还没出门你就醉了，醉在了这暖暖的.秋日光茫的柔柔之中。
是谁家的柿子熟透，屋角的塔边，高高耸耸的枝条黄叶早被果实挤落，只剩下满枝满Y超大号的玛瑙，炫耀着它血红血红的色彩和沉实，这个时节，玉米以收尽，稻谷以烘干，一幢幢新修的小楼内塞满尽年的丰收，肥硕的大胖猪在栏内哼哼唧唧，挑剔着它面前一大石槽鲜鲜的红薯，它其实不知它一天吃掉了城内一个小白领一天的工资，老牛以彻底清闲了，精力正旺地它“哞——”一声闷歌，惊飞起正在牛栏内觅食的鸡，扑棱棱飞向塔角的核桃树上……
这个时节，农活以做得差不多了，有三三两两的乡邻聚在一起，散坐在某家房前，就着暖暖的阳光磕着花生，呷着茶，再或者去门前桔园里摘一篮子火红火红的桔子，或在自家园子里摘几个金黄金黄的大香柚，边吃边天南地北，指点着谁家的茶园修剪得好，谁家的房子修的有特色，谁家的儿子买了辆小车，谁家的媳妇生了个大胖小子……直到黄莺几只正在门前菜园的银杏树上翻飞欢叫.惹起片片金叶飞起的时候，主人突然想起:忘了把羊赶出门，嘻嘻哈哈一阵调笑，笑开了屋檐下几枝野生的黄菊。
沿屋后的小溪往上，有一大遍枫林，枫叶正是似火的季节，这个时候你不用提示都会想起: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这两句诗，置身林中，你如同进入一个童话世界，光溜溜的树干银白银白的，一片片火红的叶子呈现着一个个优美的图案，诱惑着你遐想翩然，树枝间还挂着一个个手指大小刺榵榵浆色的干果子，千万别小看它，用它烧水洗澡可治不少的皮肤顽疾，枫林的落叶间偶会传来一阵阵酒一样的香味，拨叶扒草，哦！果然，几个自然掉落在地上的山杨桃，醇香扑鼻，轻轻咬上一口，香甜欲醉得你哟自然忘了归路。
这个时节，应该是山中那些精灵最开心，也最忙禄的日子，树林间，竹林内，松鼠起跳飞跃，一会儿叼着几颗栗子，一会儿又见叼着一枝拐枣，一会又见叼着一块干苔藓……为了冬天它也在未雨绸缪，有鸟儿也在加固鸟巢，有山老鼠也在林子里来去匆匆，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小动物也在加紧觅食，为接踵而来的冬季贮存脂肪……这个时候你才略略记起，秋将尽，冬欲来了。
对门坡上的枞林里，会在某时传来几声青麂的嘶鸣，我想，它没读过诗文，它绝对不会是悲鸣岁月的匆匆，感叹秋尽冬寒的肃杀，我想它应当是寻得了一方青草，在呼叫它在水一方的伊人。后面高山下的深涧里，有若许鸟在使劲鼓噪，不知是发现了什么奥秘，还是在进行别秋迎冬的联欢……溪水依旧是那么柔柔弱弱，几尾寸来长的鱼轻轻摇动着鱼尾，微张着嘴，静候在草籽沉实的水边，等待着秋风摇动草籽的脱落……有本应南去的白鹤还在溪边蹒跚，对着水中的自己还在追忆这一年多少岁月的美好……
哦！这其实是一个多么美好的季节，偶也会有雨，雾雨朦胧中你也会感叹:梧桐庭院深秋雨，点点滴滴到天明，但我知道你绝对不是伤秋的失落，而是生活的惬意让你悟出的一种意境。
转眼:奔波在外又以多年，偶闲坐在公司后面江边的堤上，看着北回的大雁队队排排，哀鸣声声，声声心碎——声声催我华发生！


于2017年阴历9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