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菁粤语读唐诗心得点滴之十六

鸿雁

建菁粤语读唐诗心得点滴之十六

   忆扬州
   唐 徐凝

萧娘脸薄难胜泪，
桃叶眉尖易得愁。
天下三分明月夜，
二分无赖是扬州。

这首诗的后两句盛赞扬州的月色是人人都知道的。但最后一句里的“无赖”二字却让诸多品诗高手老猫烧了须。文革结束后，第一本赏读唐诗的《唐诗小札》成了畅销书。作者刘逸生对这两句诗是这样解释的：全天下的明月如果分为三份，扬州太无赖了，竞然独占了两份。刘逸生将这个“无赖”看成是“流氓无赖”的“无赖”了。这个解释直至现在在唐诗出版物的注解中仍占统治地位。在我看来，这个解释是错的！这两句诗的意思应该是“天下明月分三份，扬州无可推卸就占了两份”。在这里，“无赖”是无可推卸的意思。在粤语里，单音词“赖”字主要的字义就是推卸责任。例如：“这件事明明是你做的，你却赖了我”。“赖了我”就是“推卸到我身上”的意思。“抵赖”就是抵触和推卸的意思。这首诗的作者徐凝，当然认为扬州的月色美得无与伦比，怎么是无赖霸占呢？因为推辞很多时候是出于有愧，无可推卸间接理解为“无愧”也未尝不可。粤语与唐诗同声同气，读起来当然不会轻易迷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