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一束康乃馨

鸿雁

《献一束康乃馨》
文/董琦

       莫斯科红场的无名烈士墓，正在进行换岗仪式。熊熊的不息的长明火前，放满了人们敬献的各种鲜花。昨天是俄罗斯祖国胜利日，听说普京也来献花了。
       旅游团的成员，也自发地买了鲜花敬献在长明火前。
        我也准备买一束鲜花献给这些反法西斯牺牲的无名英雄。
        在许多卖花姑娘中，有一位步履蹣跚的俄国老太太，特别引人注目。她拿着一大把康乃馨，向烈士墓走来。
看到她这么大年纪，还出来卖花，我动了恻隐之心。就拿出钱，问她买一束康乃馨。
        她看了我一眼，没有把花给我。我不会俄语，只得做一个手势，表示要给无名烈士墓献花。她看了后，就从每一束康乃馨中抽出一支，凑成一束给我。我当时很奇怪，她干嘛不干脆给我一束呢？我付给她钱，那知她说:“不要钱”。“你会说中国话”？我惊奇地问道。她得意地回答:“当然”。
“那你为什么不收钱呢”？“我不卖花”。“那你是”？“我是代表，向我们的中国妈妈献花来了”。
        我们献好了花，就把老太太搀扶到花园边的椅子上，让她给讲讲关于中国妈妈故事。
         老太太的中文带有浓厚的俄国腔，但还是能听懂。
        我的祖籍是波兰。我父母都是波兰共产党员，后来都牺牲了，我成了孤儿。党组织把我送到苏联烈士孤儿院。那里有许多来自各国的烈士孤儿。管我们十一班的是一位中国妈妈。（我们把管我们的保育员都叫妈妈）。我们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都叫她中国妈妈。她对我们可好了，真象亲妈妈。我们什么事情都愿和她说。我们的中国话就是跟她学来的。
        1941年，法西斯德国，把我们温暖的大家庭给摧毁了。在转移途中，中国妈妈为掩护我们，被法西斯抓着了。鬼子逼着她说出我们的下落。但她坚决不说，最后她咬舌自尽了。鬼子气急败坏，把她的遗体用手雷炸个粉碎。
        说到这里，老人家哽咽了。
过了许久，老人才平息一点。“每年胜利日，我们都会派代表，来无名烈士墓献花，记念我们的中国妈妈。这里是十一束康乃馨，代表我们十一班”。
        这时我才明白了，她为什么不给我整束的花，原来十一束是有念意的。
        看到熊熊燃烧的长明火，那一束束来自人们心中敬仰所献的鲜花，我由衷地向，包括那位中国妈妈在内的，所有无名烈士们，朗读出斯大林的不朽铭言:
你们的名字无人知晓，
你们的功勋将永世长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