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小说 铁路人家 15-16

蔡昌旭

　　15.柳令红在一个小酒馆里独自一喝酒，他一边喝酒一边打电话“喂！是令平吗？哦！我是你哥令红啊。”他又拨通了柳令平的电话，他要同他说几句话。虽然不是亲兄弟但他对柳令平的事儿还是很关心的。他当兵回来一直没有分配，在家里呆着，又去与他们一块儿当兵未分配的去上访了。他回来对他说上访的事儿。他们这些当兵的到铁路局上访没有人搭理他们，那些当官的见到他们就躲，好像他们是瘟疫似的，但他们也得找啊。当兵是花钱去的。到了部队他们也是军人，抢险救灾他们冲向前，抗洪救灾他们跑在前，他们是军人就要在老百姓受到灾难时，义无反顾的往前冲，往前跑，哪怕是刀山火海他们不惜一切代价的向前，向前。转业到铁路了不给他们工作干。他们不干，家里的人也不干，当兵是为了保卫祖国，也是为了有一份工作。但是他们什么都没有得到。他们只好去上访，当时他们当兵走时敲锣打鼓的欢送他们，回来之后没人管了。柳令红听了只好感到他们比自己还失望。他大学毕业也是待分配，好歹是学铁路车辆专业的，在父亲和他的努力下终于回到了铁路，没想到他确被分配到这个小地方来了。他想干吧，干好了就会回到段里，无论怎么样他是大学本科生。干了三四年了他还在这个小地方。有几次招聘他报名参加了，考试考上了，面试没有合格。他爸爸找人他才上去，但是到哪里一看他又泄气了，没意思还不如在车间好，不管怎么样清闲自在，在机关里尔虞我诈，明争暗斗总是不解人意。他一怒之下又回来了。回来后得到父母的训斥，别人的白眼，说他什么也不是，白念了大学本科了。“干一个初中生的活儿都干不了，还能干什么？！”父亲愤怒地训斥着他。他一声不知地走了。他想说他父亲，你在官场上混几十年了，你知道官场上的各种潜规则，我可不想与他们去争斗，也不想招惹是非，弄得人不是人，鬼不是鬼的，整天见到当官的点头哈腰，嬉皮笑脸的，有意思吗？还是在这儿混吧。他每天喝酒，喝完酒就到歌厅唱歌，小镇的歌厅不那么豪华，但是可以把他的怨气，愤怒，痛苦都嚎叫出去。他每次都点那个打扮得妖里妖气的女孩同他唱歌，女孩对他很欣赏，有几次还让他抚摸她的双乳，还让他亲她，他也顺其自然地抚摸她，亲吻她，每次完事之后女孩都搂着他说：“你爱我吗？要是爱我，咱俩做爱吧。”他看着女孩化的浓妆的脸，还有那双笑眯眯的小眼睛，那张小嘴儿，粉嘟嘟的脸蛋儿。还有那丰满的双乳。他笑着说：“我谁都爱，爱不过来呀。你看这里的女孩都爱我。你知道为什么吗？”他吸口烟吐着烟圈儿，仰着脸。“我是真心的，不信你摸摸我的心。”女孩拽过他的手让他摸她的双乳。他伸进去抚摸着：“还行心跳的挺均匀。这个吗？也很柔软好。”“那你爱我吗？”女孩眨巴着双眼看着他，那种表情让他想起;那次他在歌厅里与那个小姐的表情。他开始不想那么做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架不住小姐的诱惑他尝试一次。他看见她的两个乳头坚挺地翘起，她的乳房丰腴饱满得使他感到十分吃惊。他的手就放在她拿丰腴的乳房说慢慢地抚摸着。她呻吟起来，她扭动着身子，感到下身在慢慢变得潮湿。他进入她身体内的刹那间，她亢奋地高叫起来，她的裸体像鱼一样在他坚实的身体里扭动。他觉得自己完全熔化了。他在熔化中拼命地敞开自己。他要让自己的每一个皮肤都受到他的爱抚，她在一种热烈激情下叫着他，使他更加进入了。就在这几分钟之内他享受了女性的那种激情，使他感到无尚的快活。

　　“走我领你去个地方，这样你就会做我的情人的。”柳令红把手从她的胸部抽出来说。

　　“到哪儿去呀？这儿的老板不让我买出台，出台很贵的。”女孩娇柔地看着说。

　　“我先走，在外面等你，你不是要爱我吗？我领你去个地方，没事儿老板的钱我付给他。”他知道这些女孩根本不是爱他，是爱他的钱。他从兜里拿出一百块钱给她：“给你们老板送去，我先走了。”他站起来往外走。他知道这儿就这样想把小姐领走先得给老板钱。

　　“好吧。”女孩把钱放进兜里说：“你先出去，在门口等我。我马上就到。”女孩走了，向着那黑暗的地方走去。

　　柳令红把女孩领到一个小旅店对老板说：“打过站多少钱？”

　　小旅店是他经常住的地方，他不愿意回宿舍就在这个小旅店住一宿。老板看他领一个女孩就知道他的来意笑着说：“二十块钱。”

　　他从兜里掏出二十块钱递给老板:“好吧。”

　　他领着女孩进了房间对女孩说：“你真的爱我吗？”

　　女孩笑了笑：“怎么不爱你呢？你长得多漂亮，是青春男子吧？”女孩手伸向他要搂抱他。

　　他把女孩的手拉住说：“我不爱你怎么办？因为我只是与你做爱，然后咱们各奔东西。”

　　女孩撒娇地说：“不吗，人家爱你。”女孩搂过他在他的脸上亲吻着。然后手伸进他的裆下，抚摸着他的那个玩意。他立刻赶到浑身燥热。于是把女孩搬到在床上，他不顾一切的把女孩压在身下，那种激情又一次出现，那火在激烈的燃烧，使他进入了那美好的幻觉之中。

　　“怎么样？状告赢了吗？”他问曾令平。

　　“唉！二哥别说了，差一点丢了命啊！”柳令平一脸愁苦地说。

　　“那怎么办？要不你就外出打工吧，何苦的上铁路呢？有啥意思。我要不是爸妈顶着早走了，真的没意思。找个对象都没人跟，还不如农民工呢？”他丧气地说着，又从床头柜上拿出一支烟点着，抽着。

　　“二哥你抽烟了？”柳令平问道。

　　“你说我下班除了吃饭喝酒，抽烟上网聊天还能干什么？唉！真是没办法呀？这么一个小地方玩的就是那一个歌厅，我都去够了。没劲儿！”他抽口烟。

　　“你怎么也比我强啊？好赖不计也是个大学本科。慢慢就会高升，也像我大伯那样当个段长啥的干干。”柳令平笑着说。他想你们比我强多了，我算个什么呀？高不成低不就，当了三年兵转业又上了三年学，名誉上是中专在职上学，其实就是培训，整天没完没了的讲那些政治，和谐，发展等等，结果怎么样，反过来还要考试，好像中国人把考试当成一个荣耀了，干什么都要考试，其实就是走走形式，考什么试呀。

　　“得啦，别说那些没用的了。当官？！咱们也不是那块料，咱也不会当。我就这样了。混一天少一天。再说了这破铁路还要什么发展。我是看透了。”他把烟蒂按进那个用易拉罐做的烟灰缸里。

　　敲门声。“好了，不与你聊了，有人敲门，我看看什么事儿。”他放下电话。趿拉着拖鞋走向门口。开开门一看是宿舍管理员“有事儿吗？”他把门开一道缝儿，探出脑袋。

　　“小柳咱们宿舍是无烟宿舍，你怎么又在室内吸烟呢？我们段里检查组就要来检查了。别看你爸是段长那也不行！”这位四十来岁的男人，长得个子很高，说话声音总是吵吵嚷嚷地说着。

　　柳令红听到说他爸爸是段长，心里很生气。我抽烟与我爸是不是段长有什么关系，这些人怎么了？是不是都有病啊？是不是都要疯了？他本想顶他两句又一想算了，不与他们这些装蛋的人争执没意思。他抱歉地笑了笑说：“我错了，下次一定注意。不过这抽烟与我爸是不是段长无关系，请你以后少提这个茬好不好！”

　　“好了！好了！看你这个技术员当的，有水平啊！”他说完转身走了。

　　柳令红真想上去给他两巴掌，你这个人是个什么东西呢？怎么都不会说人话了呢？真是疯狂了，也许是这些年在铁路工作干的，都他妈的成了疯子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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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路人家

　　图文：蔡昌旭

　　16.柳志强听说别的集体职工都提前办退休了，他着急了。他给大哥打电话让他帮帮忙也提前办理退休。大哥不仅不给他办还给他上了一堂政治课。他听了之后气不打一处来地说：“大哥！共产党就你这么个好干部！要是多了我们大集体职工也不会没活儿干，没饭吃呀！你真行啊？你不是我亲大哥吧！”他撂下电话就去找他老爸。

　　老爸结婚后把他撵出来了。其实老爸也不是真的撵他搬家，是对他说：“小三，你在爸这儿有吃有住的你觉得怎么样？”

　　“老爸你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我刘姨说啥了？”柳志强笑嘻嘻地说。

　　“你刘姨啥也没说，不信你问一问。你刘姨给你儿子媳妇做饭伺候你们啥说的也没有，是你老爸我看不下去了。再说你两个哥哥一个妹妹嘴上不说心里也不得劲儿。这样吧你还是搬回你家住些日子。等老爸出去旅游回来，你再搬回来。”柳仁说话时很认真一点余地也没有留。

　　柳志强知道老爸的脾气他是说到做到，不知道哪天他就会把他家家什打好包扔在楼下，然后把门钥匙一换，任你怎么说他也不会搭理他的。这个事儿不是没发生过已经发生了两次了，这是第三次了。他不得不搬出来，搬回自己的房子。房子是楼房需要自己交水电费，取暖费和物业费这些费用对他来说也是不小数目，加上自己不能干重体力活儿，靠打零工挣点钱和妻子在车站装卸一千多块钱，还要供儿子上大学，可想而知他的困难了。吃低保不给因为铁路大集体单位还存在，其实是名存实亡，没人管。他多次去到劳动服务公司去找但是领他失望，就是一句话；没活儿。眼看快五十岁的了。这些为铁路献了青春的大集体职工，又一次待业，失业。劳动服务公司有其名无其实。他们用辛勤劳动换来的果实一点一点被铁路全民的多径吞噬，他们原来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最后到处打工维持生存。到了四五十岁“姥姥不喜欢，舅舅不爱的年龄。”无人管，无人问津。这些劳动服务公司虽然小，但是“五脏俱全”党政工组织都有，但一到办实事儿，他们一脸无奈，好像比我们吃不上饭的人还委屈。现在的一个站段有两个到三个劳动服务公司，有党支部书记，副书记，经理，副经理等，真的是官儿不少，具体办事时都在推、躲，他们不仅不干事儿，还把集体工人创造的财富以及产业承包出租转让，宁可让大集体职工放假回家无活儿干，也不操那份心。铁路局领导更是高高在上，嘴上天天喊，月月喊，年年喊关心职工生活，为职工排忧解难，而大集体职工从来无人问津。没办法伊山铁路大集体职工都在想办法提前退休。这股退休风兴起之后，很多人都有风兴风，有雨兴雨，花上一万五千块钱就可以提前退休。虽然有钱但找到合适的人不易。曾志强为这事儿也找了不少人，令他失望的是有人告诉他，你哥哥是段长，你办退休还用找我们吗？是不是开玩笑吧？他找到大哥，大哥也一脸无奈，还给他讲了很多政策。一气之下他不退休了。看到比他年龄小的都领退休费了，他心里难过，他有时要哭。这叫什么世道呢？他常常地发牢骚，又有什么用呢？是自己无能力，是自己的命运就这样了。他去找老爸说一说，老爸也给老大和老二打了电话，都说这事儿没办法。不好办还是等等吧。这一等又是三年过去了。他依然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那天他接到大侄子柳令红的电话说：“三叔不行你从沟里出来吧，到我这里打工吧。我这里的活儿还好找点。”他听了之后想了想说：“活儿好找房子买不起呀？这儿活儿少房子便宜，我花两万块钱能买一个大楼。到你那里去二万块钱买个平房都不够。去了房租我还不如在沟里呢。”大侄儿说：“三叔你说的也对，要不你自己来打工吧，住处我给你找。”他还是没有去，他说：“等你弟弟毕业再说吧。你能不找一找人把我办一下提前退休？”大侄儿说：“三叔你看我有那个能耐吗？再说你们办提前退休的价钱又涨了三万多块钱了。你还不如缴纳养老金到时候退休，兴许还能多开钱呢。”他一听也是，有那三万块钱我给他们，还不如缴纳养老金了。他同妻子说：“不办了，咱们也找不到人，就这样了。”妻子说：“还是得办，你没算一笔账，你现在还不到五十岁，还得交六年，每年缴纳五千多块钱，这是三万块钱。你要办下来呢？就少交三万还能开支了，不用干活儿了。”“那你说找谁去办吧？”他抬起头来看着妻子。妻子叹了一口气说：“唉！也是找谁呢？你说你们哥儿们都不办事儿。还都当个小破官儿，就是不办人事！算了挺着吧。”

　　柳志强也唉声叹气的感到无可奈何，谁让自己进了铁路大集体呢？那时是一念之差走进了这样一个破单位，想到这些他为自己失去的青春年华儿悲哀，他那时不进大集体就不会遭到这样的下场了，现在自己是一个废人了。从脚手架上掉下来摔伤了。他本来可以报工伤，当时单位党政工团领导，好话说尽，又是保证安全了，又是分局安全百日了，又是牺牲我一人换来大家伙儿的效益了，把他捧上天了，似乎他就是雷锋，张思德等英雄了。加上老爸爱面子，哥儿们也都劝他说：“在一个地区住着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算了什么工伤不工伤的？养好病就完事了。”结果吧他坑了。再找人家说不行了。最后他吃亏了。为这事儿在全家聚会他说了几次，都是不欢而散。他每次想起这件事都咬牙切齿地说：“都是你们为了自己的利益不管别人死活，你们这些当官儿的没有一个好东西！”他转身就走了，不想与他们说话了。他接到儿子的电话时，大吃一惊“什么？毕业没有找到活儿？要回来？！那可咋办呀？！我的老天爷呀？！”他甚至要哭了。他自己都愁，这回好了又来一个夜夜愁了。（未完待续）

　　蔡昌旭个人简历

　　蔡昌旭，海拉尔人，内蒙古作家协会会员、中国铁路作家协会会员、呼伦贝尔市作家协会会员。曾在《人民铁道报》、《中国铁路文学》、《内蒙古日报》、《上海新健康报》、《骏马文学》、《短篇小说》、《呼伦贝尔日报》、《静安时报》、《上海交通报》、《上海职工技协报》、《上海党史信息报》、《祝你幸福知心》、《奔驰》、《哈尔滨铁道报》《威海文艺》、《内蒙古文化》、《川东文学》等文学报刊发表中、短篇小说和散文300余篇，曾获得上海卢湾区《上海读书报》二等奖，1993年全国铁路中篇小说奖二等奖。小说《兴安岭上》1996年获得哈尔滨铁路局建局五十周年奖。连续六年获《哈尔滨铁道报》记实文学奖。现居住在河北省秦皇岛市山海关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