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山水云寺 · 王母真人 · 蔡珽求师 · 感恩碑 ( 故事）

冯敏

  有关故事简介
      光绪《永平府志》及光绪《抚宁县志》载：“水云寺在县西二十里”。天台山水云寺位于兔耳山西，天台山主峰之偏西北的大对儿崖（俗称歪尖儿山）之北侧（即抚宁旧石器发源地）即紧邻茶棚乡大所三村西北不远采石处。此处崇山峻岭连绵，坡间松林橡树成荫，波萝荆椒遍野，山谷之间奇峰景秀，山头之上怪石争奇。谷峰之坡西北，多为老道坟，其中原有一座七层六棱宝塔（百姓俗称老道坟，相传为水云寺自修道人实德①坟墓），塔周六面铭文《般波罗蜜经》据称为道士实德生前所刻，其书楷书字样，笔锋刚劲，古朴儁秀。山阳之处今为石场（旧石器即从岩石中发现），山阴之北原有石洞。民间相传，此处古为藏兵避难之处，相传元朝末年，此处始成本地朱元璋反元根据地之“大战五百会之一”，元末清初，本地所各庄王灵阳②先生（当地群众俗称王母真人）报道守真，佛心向善，潜心公益，热心树人。其于清初期将此处此辟为义学（义务教学）学堂，学堂洞口之上，有一天然犹如门楣白色巨石，此石可称天造地设，石长大约四丈，厚约一米，其鬼斧神工胜似人工镶嵌石壁，石线上下平行，通体白色，平整如梁。巨石石层，旧时刻有“元至正年大战五百会”等字样。学堂紧邻之西，即为水云寺（早已坍塌，今为果坡）。水云寺原在谷口之上，住持育山大师。大所庄王灵阳旧学（四书五经）高深，不仅深谙佛释道阴阳之理，而且精通黄岐之术（阴阳、医道）时曾救活无数，育山大师因与王灵阳悟道结交尤深，因为道友，施法号王灵阳为“王母真人”。王灵阳开办义学其间，卢龙蔡珽③前来求学，于王灵阳悉心栽培，蔡珽饱学，后来赴京赶考，一举成名。为报恩师大德，将原谷口之上山腰旧寺迁于山下村口。新寺落座，满目辉煌，寺中神像，重塑金身。蔡珽为念恩师大德，遂立水云寺碑记两桶，当地百姓俗称“蔡珽感恩碑”。
      在茶棚乡一带，这里的人们至今代代传承着有关蔡珽拜师求学及感恩的故事。

                                                         水云寺蔡珽拜师记

      清朝康熙年间，卢龙蔡各庄有一大户，，蔡家生有一对眼前花儿——一子一女 ， 男孩叫蔡珽，女孩还小，名叫蔡瑗。蔡家孩子从小聪明过人，于家道殷实，年岁不大就 请了一位先生，孩子学习非常用心，尤其是蔡珽，每天从早到晚，百学不厌，而先生呢，见孩子聪明可爱，更是百问不烦，不几年，私塾先生书底儿就卖没了。老先生见孩子才思敏捷，蒙学已修，当须深造，断定日后必为栋梁之才，便对蔡家老当家老奶奶说：“老佛爷，蔡珽这孩子天分甚高，贵不可言，今日蒙学期满，老师已不胜任，将来深造公子必为国之大器，依在下之见，孩子学历见长，当思另请高明。”随后老当家的将蔡珽叫到跟前：“老身听说大所庄你老家有个人称王母真人，他叫王灵阳，此人书底厚实，既能教书又善医术，在水云寺石学堂开办义学教习本地子弟。据说，先生所育后生，多有成才，不啥到那求学，只恐不收外地学生，汝若前去，务必恭谦尊师重道，好在或会看在外租老家之面。”蔡珽叩拜先生与家人，带着书童学习及有关所用，前去水云寺拜师求学。
       蔡珽携书童先到大所庄外祖母家，翌日，老家舅舅与书童一道前去水云寺。走进山下，老远就见水云寺，寺周苍松翠柏，周山峻岭连峰，延锦如画，进山之处，清流溪谷，汇聚一池碧潭，天光水影，波光粼粼，俯仰之下，水面鱼游虾跳，林间松涛阵阵，百鸟穿飞。驻足寺外，寺虽古老，但见寺顶檐牙翘角，古里古气，洪钟风铃，金声玉响；横观寺壁，虽有丹垩脱落，不失壮观，蓝砖彩瓦，却也年深，然不失神窟妙境。蔡珽驻足，一派风光尽收眼底，不禁令其心旷神怡。于双目醒神，方才步入寺中。原来，王灵阳因深谙数术之道，早就知道当日必有后生至此，据说当日本应出门，因此未远，时在寺上房清修打坐并候。蔡珽走进，却见老者相貌平平，土布粗衣，举止平易。蔡珽意想，莫非自己找错了真人，刚想到别处看看，只见王灵阳抬手说道：
       “早知今日有后生来寺，尔等是求学来找真人的吧？”老朽便是。蔡珽闻之，不由一楞：“老人家便是真人高师耶！”
       蔡珽随即躬身一揖，瞬而叩拜：“高师在上，后学蔡珽奉老祖母外祖母之命前来拜师求学，万请高师收留愚钝 ！” 还没等舅家老人出面，先生爽快收留，家人不胜感激心喜，相间嘱托，此不细说。
       说起王灵阳的确是个高人，相传，王灵阳早就知道将来在他一生会遇到这么一个贵不可言的可造高材，这也许是人生的缘分吧！王灵阳一眼即见，这孩子三庭八卦相称，天庭地阁超群，身相端庄，骨相清奇，一语即知，声相过人。原来蔡珽正是自己期盼已久天赐师生之良缘，桃李芬芳，指日可待。的确，蔡珽相貌端庄英俊，身材随和，而且谈吐恭谦，一身贵相。
       先生见此，当即拍板：“后生请起，为师收下便是，只待尔等日后莫负余心。”
       蔡珽心喜，拱手一揖：“深谢高师收留，日后绝不辜负恩师教悔。”
       于此，蔡珽从此留在了水云寺安身并于石学堂学习。
       水云寺学堂紧贴寺南，学堂洞口朝南，此处冬暖夏凉，然而严寒酷暑，狂风暴雪，还是难以遮挡。几年来就学其间，蔡珽始终不忘家长及先生嘱托，刻苦用功，努力修为。于勤奋好学，始终孜孜不倦，日日不忘初心。他每天在学堂学习及习作，回到寺中还要复习，直到深夜。说来也奇，不知是王母真人的点化还是蔡珽身上有特异功能，蔡珽就学期间，每日晚间王母真人就见蔡珽肩头各有一盏明灯，蔡珽夜里也觉肩生亮光。
      有一天，王母真人突然发现蔡珽肩头上的灯少了一盏，对此，王母真人很生气。他把蔡珽交到跟前，询问蔡最近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蔡珽一愣：“没干什么啊！”
        “没干？你好好想想？啊！我就是昨天给人写了一份休书，难道……“
       ”为师且问，尓当真知晓人家家务事细情吗？”“不知道”，蔡珽低下了头。
         “不知道，为什么给人家写？”，“休书文书如何措辞？”先生一连串的讯问，
       蔡珽真的说不清楚了。原来，蔡珽那天因去看望外祖母，中途偶遇一事。有一对夫妇，因为丈夫误会妻子外遇，丈夫一气之下打骂妻子，妻子心中憋屈，跑到山根路边一棵歪脖树下正系绳索欲寻短见。此时。正赶上蔡珽下山一眼发现，当即跑到树下急忙救人，可女人却非但不容劝阻，而却横心非要求死。救人救到底，帮人帮到头。最终，蔡珽废了好多气力，始见稍有转意。其询问根由，对方仍然只是哭泣，最后只好由着女人意愿，答应女人与男人立下休书，方可罢休。其实蔡珽当时的确只顾救人，实没多想，也不容细问，根据女人意愿，随其来到当事人家中。女人回到家中，却见丈夫仍然生气，还是不依不饶，蔡珽几经劝阻，矛盾仍然激化，后见夫妇铁心要求，日后各奔前程。蔡珽治好根据双方意愿，书下休书文书，双方各有所执。
                     休书写道：
       夫妇二心不同，难归一意，今延请水云寺后生蔡珽书之作证为凭，以期各还本道。
       拟以女方书之男方写道：
       愿相公相离之后，重振雄风，再创伟业，巧娶窈窕之姿，选聘高官之女，解怨释结，更莫向憎，一别两寛，各生欢喜。
       书以女方文书写道：
       愿娘子相离之后，重梳婵鬓，美扫峨眉，巧逞窈窕之姿，选聘高官之主，弄影庭前，美效琴瑟合韵之态。
      
       三年衣粮，便献柔仪， 伏祈祷娘子千秋万岁。   
        康熙   x年x月x日谨立此书     
        先生王灵阳说：“常言道，清官难断家务事，大事由官务，小事有三老，宁拆一座庙不拆一庄婚，为师且问，汝可知否孩儿几何？””汝书之文确为心内之言？何可断定他们日后各不相憎？”蔡珽一时支支吾吾，当时只知救人心切，确少思虑将来后果。最后，先生决然令蔡珽务必要回文书。蔡珽联想，高师言之有理， 遂设法借故将其休书索回。自此，蔡珽肩头之灯得以复明。后来相传，那对夫妇家事真相大明，夫妇翻然醒悟，至老和好如初。而蔡珽呢，因于涉世尚浅，终为此事深感悔愧与自惭。
       蔡珽求学期间，学堂每次习文做题，先生总以中庸典句“天命之谓性”为题，且终不易题。对此，蔡珽深为不解，寒假回家时便问老当家的奶奶。
      他对奶奶说：“每次习作，王先生总是要我们写同一个作文题，且始终不易，都做腻歪了，看来先生也就只会出此题目了。
      奶奶听后，训斥道：“别这样说，王先生学问高深，难道你每次做题都是千篇一律吗？你真正能弄懂弄通一道题，就会一通百通，每次做题都应有新意，有新的长进，只有谨尊师道，刻苦用心，才能学到真本事”。
       蔡珽开学后，牢记祖母嘱咐，更加刻苦学习，其熟读主要经书，重要典籍，博学强记；其更重文法布局，有关演绎推理，结构逻辑，谋篇布局，尽吃于心。此后，蔡珽作文虽然仍为此题，可每次作文，却总有新知斩获。从破承至起讲，从入起到出题，中后各股至大结。无论各个环节，蔡珽始终引经据典立意谋篇，一气贯穿主线，结构手法环环紧扣。于日积月累，蔡珽文功书底不断深厚，文思才华不断长进，其深受先生称道和学友佩爱。
    ， 蔡珽苦读诗书，寒窗三载。光阴如隙，眼近大比之年。一日，先生将蔡珽叫至身边说道：尔今学业已满，皇家近日诏告科考，明日尔等赴京赶考吧！”于此，蔡珽虽然不舍，但时已至此，蔡珽还是恭敬的扣别恩师。临行前，蔡珽心中暗暗发誓，自己一定不负恩师栽培，若能皇榜高中，定要重修水云寺，并让高师得以重用。  
        蔡珽带着书童，告别家人赴京赶考。不日，到达科场，开科报名后，走进考桌，一看试题，猛然一惊。这不正是平时解析《中庸》名句“天命之谓性”的文题吗！蔡珽不由得喜出望外，心中无比敬佩高师远见卓识，深感尊师辛勤栽培恩德厚重。蔡珽见考题如轻车熟路，心神从容淡定，其慢撸袖口，情生意随，挥毫抒胸臆，一气呵成之，不大工夫完成科卷。
      殿试过后，蔡珽荣登皇帝钦点状元。当日三元（）文武状元、榜眼、探花）一一得到皇帝诏见，三元观花赏街，夸官拜主三日，好不神气。其出则轿撵，入则奉迎，前呼后应，排场风光。夸官三日后，蔡珽车轿一行，皆与同道，各自告假还乡，省亲祭祖。翌日，蔡珽乘坐八抬大轿，前有打道招牌，后有亲兵护卫，一行浩荡，锣鼓喧天，前来水云寺拜谢高师。王母真人早闻知学生蔡珽前来拜望，佯装酣睡。一行入寺，家人欲要叫醒先生，蔡珽连忙阻拦，言称：“恩师操劳，年高疲惫，余等静候，切勿惊动。蔡珽长跪于恩师塌下，只待先生醒来在做安排。
      时足两刻，才见王灵阳佯装伸懒腰打哈欠，又像似乎好像听到了动静，随口问道：“何人来也？”
     长跪时的蔡珽连忙答道：“恩师在上，后生蔡珽前来拜见恩师，请受晚生一拜。”王先生一听蔡珽前来，豁然慢慢起身，走进蔡珽让其起身。师生落坐，相间寒暄不已。
      蔡珽随后和先生谈及赶考内容正好是先生平日命题，蔡珽说：“后生荣登皇榜，承蒙恩师苦心教悔辛勤栽培，后生今日前来，带些银两，略表寸心，不成敬意，深请恩师收纳。”
      先生拉长声音说：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功五读书，全仗个人努力之结果，为师早就料定汝非为池中之物，同喜！同喜！“银两就不必了，为师问你，尔曾记否，尔等下山前心之所愿吗？”“下山前所愿？！”蔡珽一时迷惑不解。
      “啊！”蔡珽猛然想起，原来早知恩师深谙滴髓心经，随道：“恩师，吾不仅始终未忘，而且始终日挂在心，吾科考前时曾暗暗发誓：如入皇门，定当重建水云寺，重塑金身并请皇家重用恩师。”
       言之此处，蔡珽当即跪拜恩师道：恩师在上，晚生的确曾想，若能荣登元甲，日后定将重修水云寺，寺中神佛，重塑金身，并让皇家重用恩师。告请恩师，晚生日后定当还愿，您老大德容当后报，此事学生心中早已有底，暂请恩师放心，日后定当如愿。”
      先生闻后，与道家赶忙搀扶起蔡珽:"高生快起！”随后，先生当下设宴招待蔡珽一行。
      蔡珽回京状元府，筹币银两过千，安排各类精艺，鸠工庀材，建大殿三间，左右厢庑，直至完工。
      宝刹竣工，蔡珽为纪念此事，特立感恩碑两桶。
       据当地百姓相传，蔡珽为报恩师，确将恩师王灵阳举荐皇家，皇家并曾下旨招贤，可王灵阳始终不就，且自常言“妄心不死，佛心不止。”                                                                                                          ”
        感恩碑记如下：
        感恩碑（一）
                                             水云寺碑记（残碑）
               水云寺古刹也不知建自何代始于何代其先坐落【 】【 】【 】
        国朝雍正年间有古北平蔡公者在寺中肄业封爵之后【 】【 】【 】
               易不古复考于道光二十三四年间世事衰败香资【 】【 】【 】
               大师来此贷管而佛产于此振兴焉且纯一大师经【 】 【 】【 】
                房俱各焕然一新其余资又买田地百余亩松山十【 】【 】【 】
                思欲后创业者更冀守成复恐后之人不能永保而 【 】【 】【 】
                张公案下禀请出示以往私卖私当之端即而欲请辞【 】【 】【 】
                契则知大师之勤劳基于此志念存于此即不揣愚  【 】 【 】【 】
                不尊法禁者【 】望有董事人贷为禀明
                            增广生
                            邑广生
       龙飞光绪四年葵月
       此碑原在水云寺，因公社大锅饭时代后遭损毁，1994年最初在大所三村南见到此碑，本世纪初笔者在大所三村南水井旁发现已剩半截（好在多半截，下半截碑人推入井下）曾经拓下碑文，因当时风刮的很大，那时又没有好纸，未保存。只记下碑文文字。
         
         
        感恩碑（二）

          水云寺碑记   清·蔡 珽
        水云寺，古刹也。不知建自何代？余昔与器公家兄等游其处，见壑中巨石上刻有“元至正年（1341年—1368年）”及“大众五百会”等字，倾圮已久，株砾无存，惟山云涧水自朝暮而已。寺西谷口外为所各庄，庄有居士王灵阳先生。不犯欲尘，抱道自处，凡数十年。僧育山大师杖锡东来，获晤王先生，夙生缘契，法爱殷勤，不忍去。先生问师所欲居？师曰：“无人居者我则居之”。先生欣然曰：“水云寺久无人居矣，当为师经营之。”爰结茅而处焉。道存缘集，众皈事兴，凡三十余年，三迁而建寺于麓。盖王先生经始，众善信共力以助其成，而育山大师之劳瘁胼胝亦三十年，未少休也。寺成，索记于余。余愧不文，略述数语，以志其废兴之因缘遇合焉。至于水之一味流通，云之去来无自萃，无量庄严成众生功德，即缘非缘，无兴无废者。此大师常住之水云寺，而诸佛菩萨七趣三有亦同居共处，（而）时时念念，觌（音di）面相呈者也，非一非异，文长不赘也。育山大师，传临济正宗三十五代，名实仑，一字湛水，别号云堂。余常戏谓大师之字号，既俨然受记兹寺云。
    原载《光绪永平府志》、《光绪抚宁县志》
    注：蔡珽，字若璞，号禹公，别号松山季子，汉军正白旗人，康熙三十六年（1697）进士，雍正三年（1725）为直隶总都，后降奉天府尹。乾隆八年（1743年）卒。
    编者注：蔡珽，少时聪颖，沈潜力学，及长，才华横溢。及第进士，屡掌官职，为人刚直不阿，仕途几经跌宕。处事素有感恩情怀。其博文广识，文武兼济，文精诗词文辞，并晓佛道经典；武善骑射技击，尤力击剑运茅。注有《楞严经》及《金刚经》，诗文颇丰，集藏于家，部分诗作，载于《乾隆永平府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