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故乡月

林泉映月

第十七章     痛失先慈

青天不老，但愿亲人常在。长峰望着母亲消受的身体，内心阵阵刺痛。勤劳善良的母亲，临终前还要承受病痛折磨。老家的邻居，念母亲平时好，三二个一起陆续到城里看望母亲。眷眷乡思，依依不舍。悲风凄雨，难舍难分的是别离之情。何况天涯永别，两重天地。一家人守候在母亲身边，怅然若失。弥留之季，母亲交待鲁勇，家交给你了。兄妹四人，同心同力，安慰照顾好你父亲，姊妹间不可有矛盾，好好相扶相敬。你弟弟还没结婚，替我完成心愿。

三岁宝宝在屋子里玩耍，边玩边哼着电视里学的插曲”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投进妈妈的怀抱，幸福享不了。世上只有妈妈好，没有妈妈的孩子像根草，离开妈妈的怀抱，幸福哪里找...”童言无忌，听着大家都哭了。母亲微笑了，显得很开心。是啊，小宝宝都这样大了，生命又有了下一代延续。望着自已的儿女都那样懂事，心满意足。虽然还有一个未成家的孩子，相信子女们不会让她失望。

这一年腊月初九凌晨二点，母亲走了。仙逝时不到六十岁，哀哀戚戚笼罩着家里。按照母亲临终嘱咐，兄弟姐妹四人披麻带孝，把母亲送回故乡。安葬在祖茔旁，守孝三年。这三年又怎能报得了亲恩，只是逐渐从丧亲之痛里走出来，毕竟活着的人还得肩负生活的重任。按母亲要求，一切从简。没有风光的葬礼，也没请乐器班子。时下的葬礼，也越办越失去本来意义，本来呜咽的唢呐声让人心碎，让孝子贤孙一表丧亲之哀。可如今却又是搞笑节目，又是点歌。看谁财大气粗，看谁出尽风头。台上洋相百出，台下欢笑一片。一场悲哀的葬礼，搞成了庆祝晚会。先人已逝，子孙痛失亲恩。有什么值得乐的呢？又怎么乐得起来？又有语称”喜丧”，丧之切骨，何来之喜？况所谓”喜丧“又必具备三大条件，人过百年之辞世真的喜吗？即使活过百年而去，又何以为喜？是抛却包袱为喜，还是自我解脱为喜？世人自有理解。母亲生前好友，到墓地去送母亲。特别邻家二嫂，哭得伤心欲绝，是母亲把她们即将分散的家庭，又聚拢一起。

望着母亲的坟头，鲁勇泪流满面。从此阴阳两隔，思亲恩未能尽孝。再也聆听不到母亲的教海，那音容笑貌只在回忆里。一幕幕在眼前浮现，仿佛就在昨天。听母亲讲，鲁勇从小就调皮。在他之前有一个哥哥，不幸天折。到鲁勇时，父母格外溺爱。不好好吃饭，父母总是一个在前抱着走，一个在后面用勺子喂。小时有一次病的厉害，那时交通不便。天还没亮父亲就用一条扁担，一头挑着他，一头担着水和衣物，和母亲一起步行二十多里路，到矿医院看病……

随着年龄长大，鲁勇步入校园。一路风雨呵护，父母付出心血。青春期的他，也和大多孩子一样。叛逆忤逆不孝，有时把自已关在屋里，不吃不喝。母亲劝说不听，就找来邻居三娘和几个哥哥，轮流劝说，苦口婆心。可怜天下父母心，如今想来，鲁勇羞愧难当。父母对待孩子百分百付出，无怨无愧。做人子者，我们又回报了父母多少。更有甚者，丧尽良知。不思回报父母浩天之恩，拳脚相加，恶语恶言，真真愧为一”人“字。羊羔有跪乳之恩，乌鸦有反哺之情。昂藏之躯的人还不如四脚走路的畜生，其天理何在？

故乡的月儿还是那样圆，在鲁勇心里，今宵的月虽圆，然而母亲不在了。总是心中有缺。如今乡思，又添了乡愁。那是母亲坟头上的挂念，时光改变了世界，但改变不了对母亲的思念，愿天堂里的母亲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