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菊颂

在水一方275

今天九月二十三，天空多霾，气候峻冷；是二十四节气里的霜降，这让我不禁想起家乡的菊花。


北方的秋天是短暂的，告别金秋，没了艳阳横空，没了蓝天白云，没了漫山灿烂，没了湖光山色；雾霾连日不开，红日久不能见，远山亦不可观，万物萧索冷清，百花凋敝零落，偶尔的几声啾啾雀鸣方才显出些许生气。这让我更加怀念家乡的那些菊花。



初识她们已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那时院子里同龄的我们还是一帮漫山乱跑的小顽童，上树掏鸟摘果，下水捉蟹抓鱼，我们整天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为了吸引玩伴，并在他们面前炫耀一番，我们用想像竭力‘发明’一些新东西，也竭力从不同的地方收罗自认为的奇花异草，并精心照料。菊花就是在这个时候被我发现的，在池塘一角大树下的杂草间，大团紫红紫红的锦绣簇拥，显得格外耀眼，这就是菊花。虽然当时并不知道花名儿，但我毫不犹豫走私一株到了我的童年乐地。



自此，每年百花败谢之后，我能都在深秋寒冬欣赏到自己的菊花。根如磐石之坚，形似醉松之貌，叶若苍柏之翠，色若牡丹之灼，我痴迷于她的形态和颜色，醉心于她带给我视觉和感官上的享受。



初中，当我知道原来古人也有爱菊花的，心里更觉美滋滋的。孟浩然的《过故人庄》是我接触到有关菊花的第一首诗，“故人具鸡黍，邀我至田家。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开筵面场圃，把酒话桑麻。待到重阳日，还来就菊花。”田家、绿树、村合、青山，那么熟悉，那么亲切，一幅恬静自然却又不乏情趣的田园农家图顿显眼前。



待见到黄巢起义之《咏菊》“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虽感阵阵杀气，但难掩干云豪气。“飒飒西风满院栽，蕊寒香冷蝶难来。”却又萧寂幽怨不堪，想来英雄困惑大抵如此。但依黄巢“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又岂见得真偿了菊花夙愿？至少元稹不是这样的想法，“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元稹的情趣正在于斯。



高中，学到陶渊明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方见山川自然之美，胸中顿觉开阔。意境清雅幽远，韵味无穷，让人神清气爽，如沐春风，沁人心脾，如痴如醉，这不正是文人雅士心目中的世外桃园吗？于是渐悟菊花之节气，可惜“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陶公言尽于此，也就只好托言于梦，兴许能侥幸得之了。



而陈毅元帅的《秋菊》让菊花的风骨真正得以见于，“秋菊能傲霜，风霜重重恶。本性能耐寒，风霜其奈何！”这就是菊花的品格，也是一辈辈革命先烈的铮铮风骨，纵使腥风血雨，也能傲视寒霜，仰望明清，“本性能耐寒，风霜其奈何！”


附：

       菊颂


灼灼秋菊，生南国兮。


身出僻野，性耐寒兮。


百花萧寂，独慰我心兮。


根如磐石，志不移兮。


叶似翠柏，形若苍松兮。


花似牡丹，悦我目兮。


艳而不媚，世之大雅兮。


临寒不畏，荡荡君子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