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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律师的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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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2-26 21:33:0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律师的笔记

          5月3日,巫溪的一家报纸和电台,相继报道了首富熊闯逝世的消息。噩耗传开,仍未能驱散人们深陷于节日的愉悦,而熊闯的妻子凌娜却还在抛洒悲伤的泪水。一周之后,随着熊闯的遗体被推入焚化炉,一场激烈纷扰的遗产争夺便拉开了序幕……

    已是下班时候了,“嘉城”律师事务所里,有两个着装得体的年轻职员还没离开。男律师蒋城将眼光移开桌上的《巫溪晚报》,投向对面的女律师董嘉,征询地问道:“师姐,晚报评选5佳律师事务所,明天是最后期限了,咱们得报名争取下吧?”

    “我倒很想搏一把,可我们底气不充足,缺少足够分量的案例。要是拿下一周前发生的,房产大佬熊闯的遗产纠纷案,一定会给我们的司法业绩增添不少色彩。”喝了口茶,董嘉又用力望了对方说:“这对于我们来说,是首次迎接的一场硬战。”

    “那明天上午就去那个大佬的住所,跟他们的子女好生沟通一下,拿到我们想要得到的有利证据。要是出现沟通不顺咧,不妨请他们几个在乡村土菜馆吃一顿。”用喝酒吃饭来应酬大客户,对“嘉城”事务所来说,实属下策,是首开先例的举措。

    “不,先不接近熊闯的子女,我觉得要先接触他小老婆凌娜。当然这样做,还得想法尽量避开他们,免得产生新的麻烦纠缠在身。你准备东西,明早一起出发。”董嘉办事总是不落窠臼,蒋城当即感受到,她对办理这宗案子,应该是另辟蹊径了。

    “这个凌娜不在那套住所了吧?眼下社会舆论这么大,她该是退避三舍呀。”蒋城说了不禁摇摇头,发生了这么重大的事,熊闯的子女断然不会轻易偃旗息鼓的。没想到这个凌娜嫁给富豪,才4个月日子,刚刚尝上幸福滋味,那大靠山就驾崩了。

    “不是有传闻说,这个凌娜住进了第一神经病医院吗?看来,此话可信度很高。”“怎么进了那所医院?那家医院的具体方位,我还搞不清楚,先看看地图。”蒋城说了连忙从办公桌下面的抽斗里,翻出了巫溪市地图,用手指在上面不停地划拉着。

    地处市郊松鼠岭的市第一神经病医院,山林环抱,环境清幽,有条简易路通往门口。平日到这里的车辆并不多,69路公交车最后一站下去后,还得步行大约600米才到。住院楼是座半回字形的3层楼房,楼前草坪区的病人,游来走去的,没见多少。

    在走之前,蒋城打电话告假陪母亲看病,董嘉只好独自上门了。她今天穿着很随意,外表上看,瞧不出她的职业属性——这是为了便于和凌娜谈话。瞧瞧门左边的一间房子,是入住登记处,里面有人,董嘉便问那人,得知凌娜住在楼上的232房。

    不过,董嘉并没及时赶过去,而是调转脚步去了东头的医院医师办公室。一位院主任接待了董嘉,招呼上茶水后,找出了凌娜的入住病历册,拿给她去过目一下。董嘉也没过细看,瞄了几眼,随即递还了院主任。人家这是客气,不要不懂得知趣。

    走进232房后,董嘉顿时楞住了。第一次目睹到凌娜,仍无法相信,眼前这个半疯半傻窝在病床上的女人,就是3个月前巫溪市房产首富熊闯,用轰动一时的“世纪婚礼”娶回去的模特娇妻。想起当时,《巫溪晚报》还刊登过他们的风光图片啦。

         董嘉收回心中的感慨,靠近那张床位,对眼神游离的凌娜说:“你好,我是‘嘉城律师事务所’律师,叫董嘉。我是自愿来为你打官司——你,你听得见说话吗?”见凌娜默不作声继续窝着身体,董嘉连忙掏出了律师证,郑重地递在了她的眼前。

    凌娜忽然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擦着董嘉的身子小跑了过去。这个瞬间发生的举动,让初次接触神经病人的董嘉,禁不住退缩了好几步。她不由得回头仔细瞧去,凌娜那张精致而苍白的面孔,似乎没什么变化,只是一头油亮的长发散乱地披着。

    见此情态,董嘉只好跟了过去,继续带着温情地说:“凌姐,熊总10天前去世时,因走得十分急促,没有留下任何遗嘱,可这份巨额遗产本该判给妻子你一份的啊。那熊家的三个子女将你排斥在外,是违背遗产基本法的,决不能得到法律正当判决。”

    “可是你这时不知怎么突然患病了,还被扭送在这里。这让我很怀疑,或许是熊家子女在玩名堂。他们以此借故整掉你,为那8.7亿遗产争得最大的份额,而毫不顾忌你的权益。这太不公平正义了,是在无耻践踏婚姻法,我是特意过来帮你一把的。”

    见凌娜默然不语,董嘉伸手揽住她的手臂,再次表明态度:“凌姐,请你一定相信我。只要您把有关的遗产问题说个清楚,我事务所有能力替你打赢这场官司。”董嘉的这句话分量相当足,绝非自我推销。这些年来,事务所的业绩一直稳健发展。

    沉默了很大一会,或许是董嘉的和蔼与劝说打动了凌娜,她仿佛乖巧地地站了下来,面无表情地朝向董嘉低垂着,口里无意识哼哼了一句:“哦哦哦呵呵……”哼了莫名其妙这一句,凌娜摇晃着脑袋,颠抖着身子,碎步跑向病床一头扎在了上面。

         董嘉坐69路最后的班车返回了事务所,蒋城见了从办公桌坐椅上赶紧站了起来,期待地瞅着她。董嘉先问了他母亲的情况怎样,蒋城回说:“女朋友在招呼着,凌娜这头咋样啦?”董嘉耷拉着眉头,两手一摊说:“这个凌娜呀,是金口难开啊!”

    蒋城连忙取过杯子泡上香茶,放在了董嘉的桌子上,安慰道:“人都傻掉了还能问出个什么所以然啊?你别太心急了,后天我俩再去一次,争取得到收获。”停了停,他又说:“喔,那个报名参评的事,没有再次请示你,我可来了个先斩后奏哦。”

    董嘉端过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又把杯子放了下去,看看他说:“也行。只当炒作一回算了。不过,你倒是说说看,你啥时候见过哪个傻子像她那样说话哩?”接着,董嘉模仿着凌娜说话时的模样,说了那一句“我我我和和”让人难以捉摸的话。

    “见识短浅啦,我哪里见过这样的人啊?从没接触过真正意义上的傻子。”蒋城有些尴尬地瞧了瞧董嘉,继而醒悟了似的说:“喔,这里,有关凌娜的一些材料,我初步收集整理了下。请师姐审阅面示。”说完,蒋城将那份材料递在董嘉的面前。

         说到凌娜当初嫁给熊闯之时,自然遭受了巨大的社会舆论。随便想想看,一个20出头的漂亮妹子和半老的糙男人结婚,那还不是贪图人家大老板的财产吗?可是,凌娜是义无反顾,我行我素。熊大老板哩,仿佛像重新回到爱情的春天,踌躇满志。

          随着熊闯猝然撒手人间,一夜之间,凌娜伤心到变成疯子。听说了传闻的人,像受到了晴天霹雳,简直不敢相信,甚至跑去观察。再瞧瞧熊闯的家里,3个子女为8.7亿遗产争吵得鸡飞狗跳拳脚相加!这么一来,人们迅速转移观点纷纷同情起凌娜。

    此时,多个媒体在渲染,舆论大噪。市民在讲述凌娜的不幸时,都为她的悲催下场大感痛惜,哀叹命运乖谬。律师界也闻风而动,议论后心意难平,想出面替凌娜打这场官司。在她面前苦口婆心的谈话,却怎么也撬不开她的嘴巴,碰了个软钉子。

    昨天的晚上,董嘉与蒋城为再次取证,争辩了好一阵。两人一边吃着快餐,一边抒发自己的意见。蒋城觉得还得再找凌娜,他怀疑她是在演戏。董嘉当即反驳了他的说法,说就算是那样,再找凌娜也难有成效。要有实质性东西,必须转换方向了。

    次日上午,两人准备跑一趟法院。待电梯打开之时,一个略有姿色的中年女子,迎上来就说要打大官司。蒋城忍不住好奇地问:“你要起诉谁呀?”女子一脸气恼地说:“还能有谁?还不是熊闯老总的大小姐!”董嘉忙说:“咱们进屋里谈吧。”

    遗产争夺很激烈的是熊闯的子女,长女叫熊静,系首任老婆所生。老二叫熊伟,老三叫熊浩,都是二老婆所生。而那个伤心哀戚的还年轻,是熊闯的第三任妻子。熊氏三子女从父亲归天之后,便开始了无休止的争斗、吵闹,谩骂,甚至差点干仗。

         中年女人又诉又骂,搞了个把钟头,见董嘉接应后,她才悻悻然离开了。午餐时间了,董嘉与蒋城去楼下小饭馆叫了饭,边吃边谈,觉得先撇开那女人的申诉,还是得按预定的计划办。接着,他们召来了的士,吩咐司机开往郊区“漱泉”别墅群。

    郊区这些别墅建筑,多是西欧建筑模式。事先已得知,当初熊闯为追求模特凌娜,特地在此购买了一套。熊闯的这些举动,搞的很是私密,蒙蔽了子女好久。随着事件曝光,富丽堂皇的别墅,也大白天下。看看眼下,熊闯的子女为此争得眼睛冒血。

         再找过去,是第14栋别墅,原先是凌娜的。现在,它已被法院贴上了封条。花去2个多钟头,董嘉先就找到熟人办了相关手续。虽然法院允许开门却没提供器具,蒋城则从开锁匠那里配好了钥匙。两人上了三楼,是相对的两套住房,防盗门紧锁着。

    瞧去这两套住房,外观没啥差别。左边标明是301,另一头是302。蒋城从挎包掏出那片钥匙,朝右边防盗门锁眼插去,拧了好几下,竟然未动!这个功夫,董嘉则转身打量起这头的301房。这套房子的防盗门,仔细看看商标,竟然不是一线产品!

    蒋城走过来抱怨道:“那个开锁匠真太差劲了,配来的钥匙成了摆设!”董嘉轻轻抿嘴一笑,说:“说不定能打开这道门。”这么一说,蒋城动了念头试着去开这道门。没料到果然如此,301房的防盗门,居然被这片冒牌的钥匙轻而易举打开了。

    “吱嘎”一声推开门,两人随眼瞧去,整座房间里空落落的。从房间到墙上再到天花板,甚至挂上一些蜘蛛丝。如此看来,这里曾经的生活气息,已消弭了很久。董嘉与蒋城一边查看,一边发出感慨。如此惨淡境况,不知遭受了多么剧烈的激变!

          只剩下卫生间与浴室没看了。拉门一看,约有15平米。有只大口径的垃圾桶,立在一个墙角。垃圾桶里塞了不少杂物,最多的是杂志和报纸。董嘉多了个心思,把那些杂志和报纸翻了出来。随意翻动好几张,不少地方被剪刀挖了洞。这里有问题!

    再看那些杂志,也同样出现了被开天窗的痕迹。看来,是将登载的有用信息做了剪辑,将没有用处的版块抛弃了。董嘉将这些杂志与报纸,几把卷好了收集起来。蒋城疑虑地打量着她的举动,摸不着头绪。董嘉却将那些东西一把塞进他的背包里。

          走出301室,蒋城走在前面。董嘉在后面问道:“刚才那套住房,我猜想是凌娜母亲曾经住过。”蒋城停下脚步,不禁发问:“那么说,母女俩都住在第三层?”他稍稍移动了脚步,又自我辩解:“看来,当初熊闯把她们母女俩安排在一起了。”

     董嘉脸色冷静,没有马上回答他,却走在了他的前面下了楼。转过弯来,董嘉回眼瞧了蒋城一下,问道:“凌娜的母亲是叫许凤吧?看起来还显得很是年轻啊。”蒋城挪了挪背包,接过话答道:“户籍上显示凌娜是23岁,她母亲也就是43岁。”

          突然,蒋城朝地上一跺脚,醒悟似的说道:“难怪她这个母亲要找我们了!”董嘉抿嘴笑了笑,说:“很赶巧嘛,恰好在法院的门口,再次遇见这位年轻母亲。”蒋城嘿嘿一乐,大声地拍打了巴掌,叫到:“天道酬勤,可谓皇天不负有心人嘛!”

         说着说着,两人来到别墅前坪。董嘉再次望了望住宅,对同时张望着的蒋城说:“你把希望的气球吹得太大了,那凌娜的线索,我们到现在还没发现片鳞半爪。”蒋城又瞧了瞧眼前这套别墅,摩擦着手掌说:“要不这样,我干脆爬进去得了。”

    董嘉张大眼瞪了蒋城一眼,有些意外,猜疑地问:“你啥时候学了爬墙啊?”蒋城伸展了下身板,说:“大学就玩了攀岩,功夫还没丢吧。再说我准备了这个。”话没落音,蒋城从背包里掏出一卷什么东西,几把解开来竟然是根带钩爪的长绳子。

    凌娜的住房里,陈设雅致。表面看去,几乎没乱翻的痕迹。但显而易见,凡能打开的地方,都被打开过。比如那张梳妆台,一眼就见到放的化妆用品。蒋城大步走过去再拉开抽屉,一本精美的小巧日记册,夹着一片枯黄的树叶,赫然出现在眼前。

         这本找出来的日记册,还比较厚,一端挂着玲珑的铜制小锁。蒋城出来后将它递给了正在仰头张望的董嘉。董嘉接过来摇了下,小锁不住地晃动。“这个让我来。”蒋城估摸了董嘉的心思,伸过手来。“这不行,有关隐私问题,得去补个手续。”

    次日午餐过后,董嘉与蒋城相继回到事务所。蒋城对她笑了笑说:“手续是姐弄来的,凌娜日记的过目优先权,也属你的了。”“不是姐弄来的,也是优先看。”蒋城故作不情愿地说:“你忘本啦。”“它是成熟女人的私密。”董嘉矜持地答道。

         日记册里的页面,显得花里花俏,但实质内容倒不多。而且这些笔调充满了责怪、埋怨与恼怒气忿,甚至是谩骂,不忍卒读。两人就一些相关内容,相继勉强翻阅了一下。然后,就对有关的议题开始讨论。蒋城连忙倒好茶水,摆在两人的办公桌上。

    “先发表你的独特见解。这个优先权现在出让给你了,这总没有意见了吧?”“嗯,小弟的看法不太成熟,不妨抛砖引玉吧。从日记上看,挑明了凌娜与许凤不和。没料到,女儿是那么记恨母亲。排除编造成分,应该是可信的,可作真实记录参考。”

    “你看——”董嘉接过话来说:“虽然女儿记恨母亲,但母亲到关键时刻,还是惦记女儿的幸福与否。”说到这里,董嘉饮了一口茶,感叹道:“强大的母爱啊。”“是足够强大的,强大到厚颜无耻的地步了。”“你是怀疑许凤的动机不纯吗?”

    董嘉猛然站了起来,离开了办公桌,双眼望着窗外,语气肃然地说:“你再看,仅仅依赖这本语焉不详的日记,找出的证据,是不足以挖出案例的真正源头。”说了,她又扭转身子,再次拿起那本日记册,甩动着说:“必须尽快找到确凿的证据。”

    听得这个意见,蒋城陷入了沉默。很快,他也一把站了起来,望了董嘉几眼,坚定了语气说:“依我看,让那个许凤替我们找到案例采信的证据,是可行的。”董嘉转动了下眼珠,又盯着蒋城说:“是的,到现在为止,她那些说辞是不足为凭。”

        “这场熊闯遗产争夺的纠纷似乎越演越复杂化,很可能熊闯的3个子女已斗吵到法庭相见了。第一法院大概在审查案子了,打探一下综合考虑,才能走在前面。”蒋城走到董嘉的面前,出神地注视着她的神情。董嘉听罢不觉默默点头表示了肯定。

         下午,董嘉和蒋城来到第一法院打探。一位预审员告诉他们,法院已受理了熊闯子女的起诉书。目前法院正在调解,所以暂未开庭。董嘉便问那预审员:“有没有许凤的起诉书?”回答说有。蒋城忍不住问:“这就奇怪了,她以什么身份起诉?”

     “喔,许凤是代表她女儿凌娜。凌娜是熊闯的合法妻子,可又成了疯子,所以许凤的代理权有效。”蒋城便插嘴说:“这个许凤不是请我们作辩护律师吗?她怎么直接起诉了?”预审员瞧了瞧董嘉说:“这大概,他们之间的争夺已经炽热化了。”

    出了法院大门,蒋城对董嘉说“董姐,这个许凤看来也不是善茬。现在舆论都压倒在凌娜这一方,受益的赢面是相当明显。许凤表现得这么张扬,大有文章啊。”董嘉瞥了他一眼说:“你的意思是指,在这个许凤的身后,还有什么高人在操纵?”

    “以我个人推测,许凤不过是马前卒子。她身后的操纵人才是实质争夺者,当然,这个人表面看去,似乎替凌娜着想,而实质上是为自己夺得更大遗产份额。”“你有什么高见?”“如果我们故意放些消息给许凤,说不定那个人会浮出水面的……”

         董嘉用力瞪了蒋城一眼说:“拿不出实质性的东西,许凤是不会轻易相信的。而出于某种需要而作伪证,哪怕是出于善意,也是法律所追究的。”“姐,哪里是什么伪证啊,只不过是一种假象而已。用假象去迷惑一下,至多是打个擦边球罢了。”

         很快,蒋城找到了熊静。他告诉熊静,许凤正在起诉她。她需要拿出证据,证明自己是无辜的。但是,在这证据出来之前,必须要有反动力。而这个反动力推出后,势必压倒性否决不利于她的因素。简而言之,这么做,效果比正面争夺更为强势。

    熊静听从了蒋城苦口婆心的劝说,破天荒去看望了凌娜。这个消息很快又反馈到许凤那里。许凤觉得她是心中有鬼,所以服软。果不其然,她有了动作。次日的晚上,蒋城跟踪了许凤,看她踏入一幢楼盘。见她匆忙进了15栋,蒋城紧忙跟了上去。

    到了14层406房,一中年男人为许凤开了门。这个中年男人,不是别人,他就是熊闯的弟弟熊壮!董嘉跟蒋城说过,他所分析的背后操纵的人,很可能是熊闯直系血统里的人物。眼前的情景就提供了有力佐证。蒋城的浑身涌出了一股莫名的热流。

     然而,当他们要乘胜而入的时候,许凤却找到董嘉头上。她竟提出要凌娜出面指证熊静,显然从中可以看出,凌娜目前的状态,或有表演的成分存在。不然,她提出这个要求,不是故意发难,就是借势打人。从而不难看出,是那个熊壮的鬼主意。

     于是,蒋城再次去接触熊静,想搞清楚她母亲当年离婚的原因。而董嘉再次来到市神经病医院,见到了依旧疯傻的凌娜。董嘉的心情复杂了许多,琢磨怎么选择话题打开凌娜的心扉。可是,她费尽了口舌想说服凌娜,但凌娜仿佛真地陷入了错乱。

    必须“撬开”凌娜的嘴巴,非常之人得取非常之法。于是乎,董嘉抓起一张椅子,故意发怒地摔往地上,大声叫到:“告诉你!凌娜,我董嘉并没欠你的!如果不是你母亲跪着来求我,我才不理会你那些劳什子破事!”果然,董嘉使的激将法奏效了。

    凌娜闪出慌乱的神色,嘴唇颤抖地说:“真是我我娘要你来的?”董嘉点点头,从提包里取出了那份许凤签了名的委托书,递在了她的眼前:“你好好看看吧,这是具有法律效力的文件。”但是,凌娜只是轻轻瞄了一眼这张纸片,并没接在手中。

    董嘉还想再劝说她一番,可凌娜一转眼小跑到床边,一头扎在床上,埋头卷缩起来,再也没有一丝动静。再使用激将法显然不是明智之举了,董嘉瞅了凌娜几眼,摇摇头,走过去拍了拍她的后背,然后转身离开。她期盼着蒋城那头带来有利的消息。

    次日中午,蒋城在办公室见到董嘉,告诉说:熊闯并非突发心脏病猝死。这是熊静在警察上门找她问话时,她向警方交代的。她自己从没陷害过凌娜,也没深入接触过她,不然,她不会多次去探望。但她很是怀疑,陷害凌娜的多是那个叔父熊壮。

          警方还从熊静口中得知,熊壮做了好几年黑市烟酒生意。虽然她并没掌握直接证据,但熊伟可以提供。熊伟为熊壮联系收货下家,从而受益匪浅。而老三熊浩也没消停,充当了他们的运货人。自己被他们视为眼中钉,陷入不义,遭受所谓的揭发。

    与此同时,熊伟很快被警方请到了派出所。熊伟只说了父亲是心脏病猝死。当时,他去找凌娜商量事,熊静也在父亲家,在书房陪着上网玩。而凌娜在厨房煎中药,他和她商量腾让房子的事。突然,楼上传来沉闷的撞倒声,吓得他赶紧煞住了话题。

         熊伟急忙冲上楼去,见熊静在按揉父亲。他问咋回事?熊静说,她端茶离开了一下,父亲就栽倒在电脑桌下了。两人忙从床头柜找药,里面杂乱,无法下手。熊伟慌忙冲下楼去喊凌娜,不料正好碰到她上楼。由于他的冲击,凌娜一下子滚了下去。

    熊静也不熟悉药品放的地方,乱翻了一会也没确定。熊伟上来后,两人将父亲抬到床上,不停按揉呼喊。这时,摔疼了的凌娜跑过来了,她拿到了药。她紧忙撬开父亲的嘴,将药灌了下去。但是,父亲的心跳再未恢复过来,失去了最佳救助时机。

    董嘉疑惑地问:“那么说,指控熊瑾陷害了凌娜,也是那个熊壮所为?”蒋城望了望她答道:“证据还在研判中。”“怪了,熊壮是怎么得知这个消息的?他为什么要躲在背后,而不是直接面对指控呢?”“我怀疑他和许凤的关系,是非同寻常。”

   “是的,上次你不是目睹他俩暗中接触吗?看来,必须弄清他俩的真正关系。从熊壮频繁的活动来看,随着这层关系揭开,他的个人企图就会昭然而揭。”董嘉出神地望了蒋城一眼。“对,仅凭他大搞黑市烟酒交易,就足够他蹲7年大狱的了。”

    “这熊壮凭着和许凤的关系,看似替凌娜撑腰,而实质上是玩移花接木的招数。那么,凌娜对母亲的不满和抱怨,这其中的缘故,多是冲着熊壮和她母亲的接触来的。也许,凌娜深深怀疑熊壮对母亲居心叵测,而母亲盲目失措陷入其中不可自拔。”

    “现在,第一法院该开始审理了,那就赶快行动吧。”“不着急,我有内线在那里,他会透露有关动态的。”董嘉微微笑了笑回道。“是那个预审员吧?他对你很关照啊!看来,这个关系也是非同寻常啊。”“告诉你吧,他是我的师兄兼男友。”

         听了这话,蒋城抱着手臂呵呵一笑说:“咋早没听说啊?师姐。那个评选最佳的机会,该不会与我们失之交臂吧?”“是啊,警方抢在了我们的前面,没法子的事。”“不不,不是警方抢在前面,而是他们的私欲太盛,大大打乱循序演变的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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