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处安放的灵魂(长篇小说之五)

马琴琴

无处安放的灵魂(长篇小说之五)
作者马琴琴

第五章

即使重返校园，也没有让我过于阴暗的心情柳暗花明，厚厚的阴霾如同黑云压城，使我不堪一击的精神越来越更加沉重。

好多年了，我记得一位哲人说过，一个人爱情一生只有一次，多一次就是虚伪。当时我认为哲人的话真的不无道理。后来我也在反思对青子丧失理性变态的爱情，我不遗余力，甚至倾其所有了，还差点弄丢了自己。我已经不在关心为所谓的爱情丢掉了多少尊严，我不顾一切的赴汤蹈火，真的有多少价值。可我真诚全盘付出了，奉献了，心理上得到安慰了吗？

我曾经哭着对青子说:“我活着简直就是多余，真不如死了干净。”那天我对青子说出这翻话时，我看到青子明净的水汪汪大眼写满无辜的疲惫。是的，我累了，想一死解脱，实际上青子比我更累。一个把自己拖累得死死，甚至快要窒息无法呼吸的狂魔，我相信任何人见了都会退避三舍，所以青子也会。

青子的母亲也曾经惊讶的问我:“星儿，你爱青子什么啊？”是啊！我爱青子什么啊？是源于青春驿使的萌动，还是青子的温柔善良，抑或是青子身上甜美的体香，或者说是对青子过度美妙的幻想。我真的说不清了，只好对青子的母亲报之沉默，这时青子的母亲看到我一再低头不语，反而意味深长的对我说:“星儿，你年龄还是太小，不懂得什么是真正的爱情，还是把心放到学习上，去好好考你的大学。在学习上青子就不如你，我对青子能否考上大学，根本不抱希望……还有，我希望你同青子今后不要相互伤害了，伤害对谁都没好处”……

爱情本身就是一场互相折磨厮杀的悲惨过程，根本没有岁月静好，爱情的词典里真的没有对错，可是对于为情所困的迷途人就是一个天大的伤害。等大家不在爱了，迷途知返了，才知道当初的冲动是多么可笑。

在我五六岁，还是一个拖着长长鼻涕的小丫头，当时的我穿着花格子棉祆棉裤，笨拙得像一只肥胖的唐小鸭，因为经常爬树的缘故，棉裤双侧膝盖上磨损出两个大洞，大团棉絮没羞没臊的争相外出，露出它不加修饰的可笑尊容。我的脚上穿着母亲手工制做的黑色棉鞋，棉鞋也磨损得厉害，鞋面烂了几个口子，棉絮快要蠢蠢欲出。当时的我蓬头垢面，不修边幅，俨然像一个亳无教养的小疯子。就是这么一个看起来营养不良衣衫褴褛的黄毛丫头，内心却藏着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且这秘密如同一个梦境，随着对青子的爱情一同烟消云散了。

那时我家后面住着一家邻居，邻居家有一个待字闺中的姑娘，脸上天天挂着一抹胭红，像极了天边的彩云，美丽而又动人。这个姑娘快要嫁人了，选定的一定是称心如意郎君，不然不会美得这般骄艳，这般清脆欲滴，让人忍俊不禁欲要亲上一口。

当时的我看着这个美若天仙的姑娘，如梦如幻，恍恍惚惚间，感觉这个姑娘像是从童话里走出来的白衣仙子。

正在我无限沉思着如痴如醉完全入定时，姑娘打断了我的思诸，“星儿，你不冷吗”姑娘热切的在问我，在姑娘弯下腰，帮我把棉祆扣子一个个扣紧时，我看到姑娘明亮的大眼，这姑娘的心更是古道热肠，姑娘看到我不断的在打哆嗦，当时真的很冷，由于棉鞋破了两个大洞，大脚趾丫已经暴露出来，可以看到脚趾冻得像红红的小萝卜，而且双脚冻得像猫咬似的，一阵阵钻心的巨疼。姑娘可不一样，穿着当时在农村还没来得及流行的毛呢子大衣，配上姑娘修长的身材，显得格外得体，同时脖子上围着一条洁白的针织围脖，显而易见出姑娘高贵的气质！凌角分明的嘴唇性感极了。

这位姑娘不久就嫁人了，我看到姑娘每次回娘家，脸上总是挂着灿烂的笑容，在姑娘的身后，是一个穿着干净的帅气小伙，两个人走在一起看起来简直是珠连璧合，天赐良缘，美得像一对天仙配，从两个人相亲相爱的亲昵举动中，两个人的性生活一定非常和谐……

有好多年过去，姑娘的顾盼生辉有神大眼，风情万种的嫣然一笑，像一幕幕电影在我眼前不断回放，而且越来越更加清晰明朗。自从爱上了青子，这种梦境似乎重叠了，我从青子身上看到了天的明媚，花的芬芳，一切都花枝乱颤起来。

可是我完全错了，而且错得覆水难收，这就是我同青子当初的爱情，如果没有我星儿，青子的少女时代一定充满着阳光，没有被爱的痛苦，更不会出现为情所困的苦苦折磨。这种谎谬绝伦错误可能不是偶然，我相信是命运把我同青子误打误撞捆挷在一起。唉！假如我殉情死了，生命定格在那年大雪之后，可能就不会发生那么多故事，我同青子的命运交集也就戛然而止了。

往事不堪回首，却也一如既往的向前奔流。再次回到学校以后，我没感觉到青子的热情似火，青子对我冷得像没有一丝生机的寒冰，这如同被迎头波上一盆冷水，让我再次痛不欲生，置身在孤独的深渊里不可自拔……

校园里依旧很寒冷，在一次西伯利亚寒流之后，再次遇到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大雪下得像是巨*人无数的双手，在空中肆意挥洒大把的鹅毛。读了高中以后，学校离家更远了，就是在这样一个天高地阔的大雪天气，我推着一辆二八破旧自行车，一个人走在雪的海洋中，洁白的鹅毛大雪漫天飞舞到我头上脸上，飞到我穿着的旧式绿色军*大衣上，不一会儿我似乎成了一个粉身玉砌的白衣舞者。在我抬头看天时，大团的雪花纷纷飞到了我的嘴唇，雪絮在接触到我温热嘴唇的一瞬间，化成一团团清水，我努力咽了下去，舌头已缰硬得品味不出雪水的味道。

那年那月那个雪天，我一个人孤独的身影一直在我眼前闪现，当时我手上戴着母亲为我织的手套，为了方便书写作业，母亲在织手套时没有织手指头套，所以可以看到暴露无遗的十个手指，指背肿得老高，都有不同程度的冻疮，还有的指背已经溃烂，丑陋得像不堪入目的癞蛤蟆……

在学校里，我一个人孤独的看书，孤独的去食堂打饭，孤独的去宿舍休息，青子的床铺离我很远，我已经同青子很难有什么交融了。不，不，还是有的，有时同青子的无意识对面注视，我相信青子一定能从我的眼睛里读懂我对她的爱情，当时我同青子凝眸对视着，非常忘情，甚至忘记了时间流逝，后来等青子回过神来，我看到青子脸上的红晕。啊！我相信青子的心中一定有我，并且是深深爱着我的。就是为了这份爱情，我也得奋不顾身了。

有时候个人感觉也会出现错误，而且有可能最不靠谱。经过一翻深思熟虑，后来我给青子写过一封绝别信，当时的我痛定思痛，在信中我对青子说:“青子，我们在一起也有好几年了，天真的我自以为已经得到了你的爱情，实际上，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外面徘徊，可怜的我从来没有迈到你感情的大门内一步……”这当然是我在冷静之后的最深刻反思，或者可以说跳出情感大门之后的第一次冷静思索。我相信身处热恋不可自拔的人，是完全把智商归为于零了，同时一叶障目不见泰山，认为此处才是最美妙的风景。只有云淡风清醒悟过来之后，用第三者的眼睛审视这次感情经历，不只是荒唐可爱，而且还是真的大错特错。

二十多年后，一位老同学问我:“星儿，你对青子爱得要死要活飞蛾扑火似的，青子真的爱过你吗？还有，这样的付出是真的值得吗？”当时我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边非常中肯的说:“什么啊？青子是真的从来没有爱过我，她的感情也从来没有在我身上。”我这个错误犯的太大了，付出了我全部爱的代价，并且一文不值，贱如鸡毛。

青子在接到我的书信时，不仅看了，而且还无比爱惜的收藏了，带着我的书信去了好多地方，去新疆做过一年多农民，又在北京天安门身无分文的流浪过，还曾经登过中国的万里长城。每到一处青子就会拿出我的情书一读再读。青子说正是我这封情书震撼了她，青子说星儿我太有才了，一封随意写的情节都这么文笔精华，充满诗意，完全可以一字不改的发表到书刊或杂志了。当然青子每到一处，也会把情书给刚认识的朋友看。

在青子拿着我的书信过着风雨飘摇的打工生涯时，却不知道我曾经如何发疯的返回老家打听她的下落。

我对青子的伤害太大了，不只是青子，甚至包括我的父母。我是那么的不思悔改，简直愚蠢得不可救药了。那时的我每天形单影之的在学校读书学习，对了，我的学习成绩在学校一直遥遥领先，正如同我内心的寂寞，与同学们走得越来越远。亚男有好多时间想尽办法走近我，我却千方百计拒绝。唉！我的世界已变得太狭小，除了青子，已容不下任何人的存在。

后来冬天过去，温情的春天终于来了，可能独处太久，也可能心已死去。天气虽说已经一天天变暖，我依旧穿着臃肿的棉祆，外面再套上穿了许久的纯绿色军*大衣，看起来非常不合时宜。在学校的操场，大家经常看到一个精神有点怪怪的女生，穿着同时令格格不入的衣服，腋下夹着一本书，两眼直直的看着操场地上的绿被，或者陷入无边无际的沉思，这个人就是当时的我。有时晚自习过后，我照旧一个人像孤魂野鬼似的出现在操场上，像一个完全失去魂魄的幽灵，沿着跑道慢慢走着，往往在这时，我还能遇到几对真正谈情说爱的情侣。

青子对我爱情的打击，我已经变得一蹶不振，我不能没有青子的爱情，我生活中如果没有了青子，一切都将毫无意义，我的父母都拯救不了我的堕落。在一天逮住一个机会，我终于见到青子了……

有时候，我曾经这么想过，如果当年我跳到井里真的能被井水淹死，没有了我对青子一意孤行的无理纠缠，青子可能就此脱离苦海，生活春光明媚，一团祥和之气。正是有了我的存在，才给青子的心理造成不可挽回的阴影……

天王归来

不错，不过没看懂，写的是同性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