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品行：《春秋恋》第四章

念人

一天早饭后，南风吹得热乎乎的，吃过早饭就出了一身汗。姐姐看我热的这个样子，便问：“你会游泳嘛？”
我说：“小孩子时常到湾里洗澡，我会浮水。”
“那好，我带你到海边游水。”
“到这多远？”
“七里多地，我骑自行车带你去。”
我高兴地说：“那太好了！”
她进房间换上一件游泳服。外边照常穿着裙子，骑上车奔海边去了。
我第一次剪刀一望无际的大海，真好玩。她脱光了外衣跳进大海里游动起来。我脱了上衣穿着裤子，一步一步向海里走去。刚走进水边，她拦住我说：“穿着裤子游水要感冒的。”
“不怕，我一向游水都穿着裤子。”
“你骗我？”她不信反问。
我请求说：“姐姐，你叫我下去吧，你看，我的身体可好啦！”
“不行，一定要脱！”她那难过的心情几乎要流出眼泪。
我想，她为什么这样疼我？“姐姐，还是叫我下去吧？”
“不行就是不行！”
我忙说：“姐姐，我不能脱。”
冷不防她拉开我的裤腰带，两手一用力把裤子拉下来，发现我是光杆司令，不好意思地回过头去，待我提好裤子后，才转过头来说：“你怎么不穿裤衩呢？”
我说：“从娘肚子生下来到现在既没有穿过背心，也没有穿过裤衩。”
她愣了半天才点点头：“哎，知道了。”
“姐姐， 这回该下去吧？”
“不行，你脱下裤子到那边去洗，要注意影响！”
我想了想，脱裤子后来了人怎么办？还是决定不脱，反之，姐姐不敢看我。
我第一次到大海里游水，心里有点害怕。心想；离姐姐有一段距离，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我只好在浅水边上游动，但又想到这么大的海，一个浪头冲到海里怎么办？越想心里越跳，最后决定还是找姐姐去。由于她不敢看我，不声不响有道离她十来尺的时候，一个猛子扎到水下，向她的方向游去，也巧，一只手抓住她的小腿，只听妈呀一声，吓了她一跳，当我浮出水面时，她用手拧了我一把：“你这个鬼东西真吓人！”
“夫人恕我无罪。”我怕她生气故意逗她。
“为妻知道就是了。”她没有生气反而顺着我。
“下官有礼。”我故意逗她。
“算了，调皮鬼！”她高兴了。
“姐姐，我的水性怎么样？”
“半桶水的水平。”她嘲笑我不会游泳。
“哎呀，我这个男子汉还不如一个大姑娘会游水？”
“你要达到姐姐这样的水平，还要苦练一个月。”
“你表演表演让弟弟看，也开开眼？”
她略一思索边说：“你能追上我，就算你水性好，怎么样？”
“这还不好办，我等着你下令！”
她喊了声“一、二......！”一头扎进水里，留下几片头花就不见了。
我两眼搜索了半天，不见踪影，我正在担心的时候，见她离我七八丈远的水面上冒出来，两只脚踩着水很自然地站在那里，我打心眼里佩服她。“喂！你咋不过来？”
“姐姐，我不敢到水深的那里去！”
“你在哪里不要动，等我游过去。”
她像青蛙一样，两脚一蹬就踹很远，三踹两踹就过来了。
“你不是说水性好嘛？”
“我不是说过嘛，小孩子时在湾里浮过水，根本没见过这样的大海，我说会游水是逗你。”
“不会就是不会，这可不是开玩笑。”
“啪”的一声，一个浪头打在我的脸上，又苦又咸的海水灌进我的鼻腔里，嗓子眼里真不是个滋味。
她在一旁嗤嗤直笑，便说：“要到大海里来见见世面，是个锻炼身体的好机会。”
“姐姐，你叫我游泳吧？”
“你这么大个人还学游泳？”
“姐姐不是说活到老学到老？”
“那好，我一边讲，一边教你游。”
她从手到脚的动作，身体在水中趴卧的姿势，一如何踩水、潜游都做了详细的讲解和示范。
她在右边示范，我在左边学习，来回游了很多次，才基本上掌握了要领。
她看我基本上掌握了有用知识，基本功也会一点，便对我说：“咱俩并肩游一次咋样？”
“可以试一试。”我有信心地回答。
她带我游向大海深处，开始觉得好玩，游累时我就拉着她的小腿，她说：“不行，快到前边来。”叫我手扶住她的肩膀，向回游。
她看了看我：“你学习有些长进，现在学踩水吧？"
“好我跟着你！”
她开始用两手扶着我，看我能站稳时便松开首。也不知道踩了多久，觉得腰疼腿酸，达到精疲力尽的时候。“好啦，咱们回去啦。”
她话刚说完，我的两条腿不听使唤了，“姐...”姐姐的呼声还没有喊出来，就呛了一口水。
她用手支撑着我，游到海边，不知怎的，我象散了的黄瓜架一样瘫在水里，再也起不来了。
她拉我到海边的草地上，像死狗一样直挺挺地躺在那里失去了知觉。
当我醒来时，觉得脑后有点疼，用力一模，才知道是个小螃蟹。抓下来就扔到海里，逗得雪梅直笑，我翻身一看，才知道脑袋压在螃蟹窝上。又用力摸摸身上，已知姐姐给我换上干净的裤子。我深受感动，说明我俩的爱情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但是，我还不能坐起来。觉得头晕肚饿。便喊了一声：“姐姐，我肚子饿了。”
她打开饭盒，递给我一个馒头，还是起不来。她把我揽到她怀里，接着姐姐的胸怀吃起来。我的后脑勺总觉得疼，脑袋脑袋不断地蹭着姐姐的胸部。
“你脑袋怎么不老实，蹭沙？”她批评我。
“我脑后老是疼。”
她用手轻轻推开一看“哎呀，小螃蟹腿还夹着你的肉呢？”
“你快给我拿下来。”我恳求地说。
她用手掰开螃蟹夹拿在手里：“你看。”
“啊，我知道了，刚辞啊我抓那个螃蟹时，可能用力过猛，所以拉断的腿还夹住我的脑袋，看来这种小东西宁死不屈。”
“快吃吧，不要胡思乱想啦。”
我和姐姐一边吃馒头一边喝红糖水，不知不觉就吞下了四个。她看着我有精神了，高兴得笑出声来：“你好啦，你好啦！”不停地亲着我，半开玩笑地说：“下次还敢来嘛？”
“敢来！”我理直气壮地回答。
“差一点喂鲨鱼，还敢来？”
“有姐姐保驾，为啥不敢来？”
“我不是你的卫士！”
“是我的爱人。”
“谁是你的爱人？”
“是我老婆！”
“没结婚就有老婆？”
“你是我没结婚的老婆。”
“多新鲜，天底下还有这样的奇闻？”
“啊，你是我的 未婚妻！”
“嗯，这样说还有点礼貌。”
“什么叫做礼貌？”我故意问她。
“我们国家有两千多年的文明史，一个人言语行动都要讲文明、理解，从面貌的形象中表现出来。”
“你看我有礼貌没有？”
“你对妈妈和我都有礼貌，就是有点调皮。”
“和心爱的人不调皮，还有什么味道？”
“一对鸳鸯鸟终日在一起玩、一起吃、一起睡，从不调皮。”她逗我说。
“我才不信呢。”试探性的问她。
“你为什么不相信姐姐的话？”
“因为我看见一只鸳鸯跳在另一只背上骑着它，着不是调皮嘛？”
“你是明知故问，那不是过夫妻生活嘛？”
“这种鸟的夫妻感情为什么那么好，一天到晚形影不离？”
“姐姐没研究过，还不能答复你。”
“咱俩在水里玩了半天，能不能叫鸳鸯戏水？”
“你可能为作笔记搜集材料而征求我的看法。”.
“有那么一点，请姐姐指点。”
“你把咱俩比作鸳鸯鸟也可以，但我们之间的恩爱还要进一步发展，而且能够巩固下来，倒也说得过去。”
我想，这个所谓戏剧性的鸳鸯戏水，差一点送一条命，完全归功于雪梅对我的关照，不知为什么，我在她面前像个小孩子，对我母亲般的热爱，无微不至的体贴，使我终生难忘。
“喂！你想啥？”
“我想，姐姐是我最亲爱的人."
“比你妈还亲嘛？”
“当然，妈妈是生身之母，不能相提并论，但是，你有妈妈般的亲，夫妻般的爱，既是我的救命恩人，又是鸳鸯般的爱情，你几乎像那老年生贵子的慈母，对我爱如掌珠，我不知如何报答你。”
“你把姐姐捧到天上去了，我觉得做得不够，妈妈也说对你关照不周。”
“恩师老人家的怜悯、关照，早已打动我这穷孩子的良心，真不知如何报答恩师和爱妻。”
“你想报答我们娘俩，那还不容易？学会了游泳，就报答我了；学会了写作不断提高文化素质，就报答了我妈妈。”
“这时我个人的问题，怎说报答了你们娘俩的恩情？”我不解其意而问。
“你学会了游泳，今后你渡江过河我们也放心了；你有了学识，能说善辩，能写会算，既有技术又有学问，这样的多面手少年，为我们未来的祖国事业，一定能做出贡献。咱们是一家人，你的前程，就是我娘俩向往的幸福，岂不是很好的报答？”她很有条理地回答了我的疑问。
“恩姐对我的前途赋予这样崇高的期望，弟弟只能尽力而为。”
“弟弟会织袜子，是一门技术，在游泳中学游泳，也是一门技术。”
“结姐姐教我游水说明你已掌握了技巧，关心我的身体健康，做了几件好事，是启示弟弟的一门艺术，从而触动了你那未婚夫的心灵。”
“把你姐姐描绘成天官赐福啦，关照你是我的本分，既然我们像亲骨肉一样，还分什么你我，我不疼你还有谁呢？”
“还有...”我故意逗她。.
“啊？还有什么人这样疼你？快告诉我。”.
“你也知道嘛。”
“我怎么知道有谁像我这样疼你？”
“你真不知道？”
“姐姐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快说还有谁？”
“还有你妈妈。”
“你这个傻小子，说道妈妈身上了，你真会演戏。”
“姐姐，我们这对形影不离的鸳鸯，什么时候再来戏水？”
“等你高兴得时候再来。”
“我在姐姐身边什么时候都高兴。”
“真的？”
“不假！”
“你过来。”她用手捏住我的鼻子，很久不松手，我只好张开嘴吸空气，但我仍是一动不动。
“你为啥不动？”她问我。
“姐姐有所不知，我的鼻子有吸引力，把你那软绵绵的嫩手吸引住了。我要动就觉得酸溜溜地难受，不懂还舒服点。”
“你真会逗我。”
“不是逗你，是真的，不相信我捏你的鼻子试试看？”
“姐姐不怕酸，你捏吧。”
“弟弟的手又长又硬你能忍受吗？”
“我不怕你，随你的便吧。”
我用拇指和食指轻轻捏住她的鼻子，食指在她鼻子上端蹭来蹭去。“你的手不老实，蹭的人家鼻子怪痒的。"
“姐姐不怕酸怕痒，是嘛？”
她推开了我的手：“你这个鬼点子多，我上当了。”
“姐姐上我的当，我是光明磊落，我声姐姐的当必有埋伏。”
“这话怎讲？”她问。
我给姐姐学一段说书人的话：”小将军手拿一杆黑毛扎枪，杀马过来，啊......必有埋伏在此，明日再战！”
“你真会想，一天到晚都姐姐笑，过来！”
她搂住我狠狠地亲着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