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权三首

刘幼民

《虱子》
 
 
老符与小海
每次捉到的虱子
都放到嘴里细嚼慢咽
小海的个大
总是“嘣”的一声
比老符的响
老符不愿认输
就骂了句“妈妈的”
结果挨了小海一顿打
小海猛踢老符的屁股
直到踢出屁为止
之后老符自我打气地说：
我祖上比你祖上强
我爸爸做过一任警察局局长
 
 
《革命》
鲁迅先生说：阿Q身上的虱子比王胡身上的小。
 
 
弟子小海总是嚷嚷着
他要继续革命
每说一次
就和老符喝醉一次
一瓶子杜康
两个人喝到一块
滚到一块
闹革命闹到一块
他说他是警察局长家的狗崽子
他骂他是南霸天
刘文彩
呸  你这个黄世仁
革命革命  酒醒之后
两个人抱在一起
像是两截透明的酒瓶
一截酒瓶是小海
约另一截酒瓶老符
一起闹完了革命
他们又哭又笑
拍着肩膀争着亲热对方
老哥   
老哥
 
《特权》
 
老刘  你知道
八九十年代的大学生
特别是名牌大学生
意味着什么
 
所有的权贵  都想把女儿嫁给我
还得问我相中没相中
 
喝酒  喝酒
继续  喝酒
这里是四颗骰子
 
老符——
醉的不轻
摇摇晃晃  结结巴巴
 
我要是
愿意低头——
娶…任何一个权贵的女儿
 
早就
官运…亨通
做到县长…市长
 
但是…今天落得个…被开除
只能…
灯光暗淡   映出一条
自谋的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