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时节泪纷纷

A走遍中国

清明时节泪纷纷
文/刘爱国

        又到清明节了，此时此刻，纷飞的小雨洒在大地上，泪水和思念却在我心里。转眼几年过去了，时间并没有冲淡我的思念，亲人的音容笑貌，时常浮现在脑海里，爸爸病重时的情景仿佛历历在目。
        
     那天我接到家里打来的电话，说爸爸头晕头痛，可能是得了什么病。我放下电话，开车从几百里的外地赶回家里。爸爸已经被弟弟妹妹送进了医院，我看着病床上昏迷不醒的爸爸，热泪夺眶而出。医生告诉我不太乐观，脑出血量还不少，手术风险太大，保守治疗时间长费用高，相对风险小一点。弟弟妹妹也在等我拿主意，经过商量我们决定保守治疗。在特护病房的日日夜夜，我们寸步不离地守护在爸爸身边，医生也竭尽全力地救治。

      十几天过去了，爸爸仍然还在昏迷状态。夜里窗外噼里啪啦地下起了雨，我守在病床前，看着爸爸憔悴的面容，泪水已然润湿了双眼。记得还是我小时候，也是一个漆黑的夜里，屋外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闪电的蓝光伴着震耳的雷声，把我吓得趴在炕上。可爸爸却穿上雨衣，扛起铁锹消失在雷雨交加的夜色中。我战战兢兢地问妈妈:“爸爸这是干什么去呀？这么大雨他不害怕吗？”妈妈望着漆黑的窗外说:“村头的走水沟里有好多柴草，你爸爸去看看，把柴草清理走，要不然雨水大了，就把村头的变压器给冲坏了。”屋外的雨紧一阵慢一阵地下着，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咣当一声门响，把我从睡梦中惊醒，爸爸回来了，一边脱身上湿漉漉的衣服，一边说:“今儿个的雨真大啊，柴禾垛都冲跑了，幸亏大乱哥带着几个民兵过来帮忙，要不还真的把电线杆子冲倒了。”爸爸是村子里的电工，每当下雨刮风的时候，爸爸总是不放心，要去变压器那里看看，不论白天黑夜。那个时候的人们觉悟真高！

       黎明时分，屋外的雨停了，病床上爸爸的眼睛好像在动，这天清晨爸爸睁开了眼睛。18天来，早已流过无数次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爸爸战胜了病魔，也给我们带来了希望。我们积极地配合着医生的康复治疗，又过了几天，爸爸能吃喂到嘴里的饭了，也知道要水喝了，自己能吃东西，远比被动输液要恢复得快。爸爸能下地了，医生看了也很高兴对我说:“老人恢复得挺快，你们可以出院了，回家自己锻炼锻炼，能恢复得更好一些。”我有些犹豫，跟医生说:“是不是再住一段时间，恢复恢复再出院呀？”医生认真地说:“你们家老爷子身体素质好，家里的环境比这里好，有利于康复。”家里的环境确实起了很大的作用，亲戚朋友的关心，街坊邻居的看望，让爸爸的心情很好，恢复得也很快，已经能够自己穿衣吃饭了，我们的心也踏实了。每天陪着爸爸康复、锻炼、聊天。这天一位过去的老朋友王大伯来看爸爸，两个人一边喝着茶，一边聊起他们在口外当工人的往事。那时候，为了支援国家建设，爸爸跟着村里的人们一起，去了口外当工人。当时的工作条件很艰苦，正赶上三年自然灾害。王大伯说:“咱们一块去的就你的活好，厂长看你个子小，把你留在厂部当通信员，活儿不累还能吃饱，”爸爸听了有些得意地说:“那是呀，你还记得吗？有一回我去你们那里送通知，看见咱们村的人工作累，吃不饱病倒了好几个人，还听你们商量着，想去偷老乡的红薯秧子。我就回厂部预领了我的口粮，给你们送去，还有几只我们打的野兔子。”王大伯有些激动地说:“多亏你送去的那点粮食啊！我们吃了几顿饱饭。别的车间的人去偷红薯秧子了，被老乡抓住了，打了一顿，两天没上班。唉……要不是你送来的粮食，我们也去偷红薯秧子了。”老哥俩回忆着过去，眼睛里含着泪花。

       爸爸是一个胆小心细有责任心的人，在村里干了一辈子的电工，从没有出过事故。那天一位叔叔来家里串门，跟我说起他们当年的事情。那一年收秋种麦天气大旱，为了赶节气，要立杆架线抽水浇地抗旱。工期紧要昼夜加班，爸爸带领大家一起苦干，两天一夜电线架好，就差接火了，派去停电的人回来说:“好了，电停了接火吧。”爸爸上到电线杆上，接近电线的时候感觉不对劲，多年的工作经验让他提高了警惕。一根铝线抛向空中的电线，砰地一声，一个火球冲向天空。在场的人们吓得目瞪口呆，原来是去停电的人拉错了电闸，老爸凭着多年的经验和严谨的工作态度，避免了人员伤亡的重大事故。他用一生做了他喜欢的工作，为了自己喜欢的事业，而贡献出了一生的精力。

      安逸的生活过了几年，爸爸又犯了脑出血的毛病，这次爸爸没有能够挺过去，真的离开了我们。对亲人的思念化作倾盆雨，浸湿了衣襟，淋湿了思绪。又到清明节了，这是个怀念逝去的亲人，缅怀先人的日子。有时候，我看着老爸的照片暗自落泪。自从爸爸走后，我的天空就缺失了一块，父亲是天、父亲是山，失去了父亲我好孤单。
清明时节雨纷纷，
路上行人欲断魂。
在这祭奠亲人的节日里，我祈愿天堂的父亲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