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如歌，情悠悠

王双标

岁月如歌,情悠悠
文/郭文英(文安)

上个世纪80年代,改革开放的春风已经吹遍全国各地,进城打工的浪潮把青年人不断地冲进城里。
一个早上，一对情侣手牵手向车站走去。女孩眼泪汪汪，清秀的脸上挂满泪珠。男孩儿不时的扭过头看看女孩儿,努力地把她装进脑海里。女孩儿把男孩儿送上车后,转身快步走出车站,泪水不断地流下来。
这个男孩叫汪亮,女孩叫陈艳。他们生长在华北平这块古老的土地上,延续着祖祖辈辈的的生活方式。汪亮从小失去父母,由爷爷奶奶抚养,爷爷奶奶去世后跟叔叔婶婶生活。初中毕业后,他看到叔叔婶婶每天都那么辛苦，很不忍心，于是提出辍学,帮叔叔婶婶打理地里的庄稼。后来他跟村上的陈艳谈恋爱。于是跟叔叔婶婶说也要出去打工,自己挣钱结婚。叔叔婶婶拗不过他,只好含着泪给他收拾行李。
汪亮随着人群走出车站，漫无目的在街上走，他看到街上人来人往，高楼大厦很觉稀奇，边走边找工作,终于在一家小餐馆里安顿了下来。他每天起早贪黑，劈柴，打扫卫生，刷碗,似乎身上有用不完的力气，什么活都抢着干，老板夫妇如获至宝,许诺给他高工资。汪亮很高兴,每天忙到很晚才有时间给陈艳写信。
自从汪亮走后,陈艳左盼右盼,终于盼来了他的来信,知道他很好,并且工资很高还有保障,就放下心来。就这样两人书信来往,互相诉说思念之情,互相鼓励,对未来都充满希望。
可半年之后的一封信,却改变了两人的命运。汪亮在信上说为了救一个孩子被摩托车撞到,左腿骨折了,正在医院治疗,希望陈艳能来照顾自己,他很想念她。陈艳把事情跟父母讲了,说想去看汪亮。父母本来就嫌弃汪亮是穷小子,听说又骨折了,更加反对女儿的婚事。母亲说:“还没结婚,名不正,言不顺,去伺候他还不让人笑话死”。父亲说:“你去,我就打断你的腿,他要是落下残疾怎么养活你?赶紧和他断了另找个好人家嫁了”。接连几天父母都软硬兼施,让她和汪亮分手。陈艳每天都是以泪洗面,心里充满矛盾,最后还是动摇了。
原来汪亮跟老板去买菜,在一个水果摊前看到一个小男孩差点被摩托撞上,他迅速冲上去把小孩推开,自己的腿却受了伤。
再说汪亮没有收到陈艳的回信,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情绪很低落。伤痛稳定后非要出院回老家养病。医院通知了被救孩子的父母刘强夫妻。他们来了之后问怎么回事,汪亮说:“你们卖水果赚钱也不容易,我回家一样养着”。刘强妻子听后笑了,说:“我们不是卖水果的,水果店的老板娘和我们熟悉,那天我带孩子去买水果,她去厕所让我帮忙看着”。汪亮听完不好意思地笑了,但还是不愿浪费钱,坚持要出院。饭店老板来了后和刘强商量决定,把汪亮接回去养伤,刘强出生活费。
三个月后,汪亮回到村里,但陈艳已经做了别人的新娘。他到陈艳家门前站了一会,然后来到父母坟前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把心里的痛苦和压抑全都倾诉出来。回到叔叔家把积攒的五百块钱交给两位老人,又一次背上行囊上了一辆小汽车,沿着新修的公路渐渐远去。后边一个人影站在那里,看着英俊的汪亮上了车,直到汽车消失在视野中,空旷的街道上传出轻轻的啜泣声。
汪亮跟随刘强回到城里,到他的装修公司做了他的助手,逐渐地从失恋的阴影中走出来,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一年后,由刘强撮合又做了饭店老板的女婿,日子过的风声水起,幸福美满。
再说陈艳结婚后,生活并不如意。虽然不愁吃穿,但丈夫觉得父母有能耐,自己家有钱就什么也不干,每天呼朋唤友吃吃喝喝,喝醉了就对陈艳打骂。每当这时,陈艳就边哭边想念汪亮,在心里默默地向他诉说自己的委屈,她悔恨自己不坚定没有主见,甚至恨父母毁了自己的一生。但她知道,一切都追悔莫及,自己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汪亮也有了妻子儿女。每当听说汪亮回来时她就去远远地望望他,然后把他藏在儿灵深处,让他支撑着自己活下去。
一晃几十年过去了,阵艳的丈夫由于长期喝酒肝脏受损,才六十多岁就撒手人寰。她不愿和儿女一起生活,独自住在老房子里。汪亮从没离开过她的脑海,只是有时越想他的模样,却变得越模糊。她苦笑一下,不禁自言自语:“唉,难道真的就这么没有缘分,连回想你模样的资格都没有?”
那天,汪亮的妻子看着他,然后用手抚摸他的皱纹和白发,轻轻地说:“听说陈艳现在一个人生活,我知道你一直放不下她,我也知道经过这么多年,感情早已转化为亲情,我们去看看她吧,就把她当做一位亲人”。汪亮看着自己贤惠的妻子,深情地点点头。
村落早已换然一新,街道也已拓宽,家乡的一切都改变得宛如梦境。汪亮突然觉得时光飞逝,不知不觉中,自己已经跨越了一个世纪,真是岁月如歌,情悠悠。这么多年,不知道陈艳变成什么样了?汪亮心里猜测着,牵紧妻子的手向陈艳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