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记：我的一家（2）

朱海明

                                      我的一家（2）
                                        朱海明
      诗曰：一弯新月上莲花，妙舞轻盈散绮霞。亡国君王新设计，足缠天下女儿家。
      这是说的窅娘，她为用锦帛缠裹双脚，屈作新月状跳莲花舞。被誉为“莲中花更好，云里月常新”。此举激起当时妇女极大的倾慕，以致于很多的女性竞相效仿，以缠足为美，所以后来宋朝以及后面几朝的妇人均以裹足为美，脚也愈缠愈小，以「三寸金莲」为美态标准．以至于一直流传到民国初年才彻底废除。
      大概四五岁时，我和几个孩子在院子里薅草玩儿，一棵草根上挂着个桃核儿，我忙去问奶奶这是什么草。奶奶说这是桃树并把它载到了北墙根，告诉我每天浇水。桃树伴随着我慢慢长大，长成小树了，真好啊。可是后来姥姥家来人就往小树上栓驴，毛驴就啃树皮，影响了桃树的正常发育，长得很慢还弯弯曲曲的成了畸形，直到十年后才结了几个毛桃儿。奶奶还是第一个给我讲鬼的人，吓得我天一黒就不敢出屋。
      儿时次看到过奶奶的小脚，四个脚趾全撅断了，压在脚掌下，只有大脚趾翘翘着。哦，这就是三寸金莲啊。一次带我去12里外的小山头村舅爷家，那时还没修洋河水库，一座木桥好长啊，足有好几里，我和奶奶走了好久好久，亏煞了他的三寸金莲。
.      除了奶奶的小脚外，我还见过奶奶的裤腰带，没染色的棉线编成的，女人的辫子一样。几股线的不知道，反正很粗，看着很结实，也很长。除奶奶的再没见过第二条。
奶奶的腿带子是黑布的，宽约3厘米左右，很长。那时中老年妇女大多把裤脚扎起来，用这种腿带子。爹也扎腿带子，为的行走利索吧。
      不知扎腿带子是汉俗还是满俗，我拿摸着应该是满俗。
      奶奶有很多大钱儿（铜钱），成串儿的，放在板柜里。我想买小人儿书（连环画册），就打上大钱儿的主意。咋办？偷！我把杌凳子搬到板柜前，登上去打开柜盖，伸手够出成串的大钱儿，然后卖了钱买小人儿书（小人儿书却被同学张宝成骗走，我傻啊）一次我到板柜上不是干什么（反正是不干好事，祸害人）不知怎么踢在放在板柜上的菜刀上，脚被拉个大口子，鲜血直流。爹气坏了，说今天是五月节，就不打你了。之后我被送进了医院，缝了好几针。现在，右脚内侧还留着疤——淘气的纪念。
      1958年底，老姑朱兰英毕业分配到唐山开滦唐家庄矿医院，奶奶投奔了老闺女，本想把我也带走，因为我偶尔尿炕，爹妈也舍不得，所以我的历史没能改写。
      奶奶走了，我好想啊。1959年夏，奶奶和老姑回来了，当时我的大腿根儿生了个疮，好疼啊。奶奶住了很久，住到洋河发大水以后，修水库的民工都来了。奶奶还带我看了民工们自编自演的皮影《英雄锁蛟龙》，内容是英雄们修洋河水库制服发水的洋河龙，在台营小学院儿里演的，不要票。（这些狗日的英雄，修了水库毁了抬头营千年古城，把抬头营的风水也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