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房子

顾光伦

石房子
文/光伦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住进去的，在之前我还是有不错的居住条件，除了下雨时会漏水，夏天蚊子多一点，环境差一点，其他的，都已经是标配了。吃水是一个比较困难的事，为这事，曾问起校长，他的回答是，现在已经很好了，一公里左右就可以挑水吃。前些年，都要去到3-5公里远的地方。
那是一个冬天早晨，起床走到窗户边，看到四周被大雪覆盖，一片雪国，昨夜还坚挺不拔的树枝被压断了，唯有一颗年老的青松依然在大雪中抬起了孤傲头颅。放眼望去，没有一个人影儿，只见几只叫不出名的鸟儿在树枝上缩成一团。紧紧的挨在一起。地上也留下多个喊不出名儿的小动物的脚印。回头一看，水壶里，水缸里没有一滴水，今天，又不准备洗漱了。
可能是雪景太美的缘故，大家都起的早，一会儿，终于有一个孤独的人影从雪地里走来。原来是教美术的女老师，手里提着一支水桶，准备去打水。不一会儿，又见一男同事紧随其后。不知过了多久，他们双双回来。就这样，在无声无息的时空中，冬天悄悄的过去，春天来了。在大雪中提水的两同事也住在了一起；成了一家人。后来，有同事开玩笑，帮忙打一桶水，就换来个媳妇儿，真值！
我是夏天的时候住进石房子的。据本地人说，这里以前是区公社的所在地。风光过很久，后来区公社搬走了。我住的房前伫立着一颗又老又丑的杨柳树。时常会有很多麻雀到这里聚会，嘻闹。到了晚上，苍蝇；蚊子就像回家一样方便，来去自如。蜘蛛也在这里拉网狩猎，划清了自己的领地，老鼠也没有把自己当外人，在这里定居了下来。我们共同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成了一家人。

晚上的时候，风很大。有时候像鬼哭，有时候像狼嚎。一阵一阵的。吹的窗户叽叽嘎嘎的作响。吓得人心惶惶，曾经很多次从梦里醒来，不敢睡去。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我也逐渐习惯了。没有风声的夜晚，竟久久不能入睡。你说；这人是不是很犯贱。

后来住到这里的人越来越多，开始热闹起来，夜晚亮灯的窗户也多了。大多是同事，现在变成了邻居，晚上还可以串串门，聊聊天。喝点小酒什么的，不过，新的麻烦来了，上厕所的问题得不到解决，之前，住的人少，有个半露天的厕所还可以将就，现在人多了。露天变成了厕所。随地可见大小便。为这事，大家也曾商量过几次，准备出点钱，修一个。不过也只是讲讲罢了。后来也不了了之。

我在这里一住就是两年左右，后来，县城里考调，我成功考到了城里。正当准备离开时。却有很多的不舍，让我想起了，刚来的时候，特别想离开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的心情。现在，终于可以离开了，却又多了一些矛盾的留念，没有起初的冲动。我想，可能是因为这里曾经留下了我努力的泪水，心酸的往事，当然；还有很多戴着面具；排挤外来的人。

这里夺走了我曾经的年少轻狂，埋藏了我所有的异想天开。引领我踏进了人生的第一道门槛。书写了后来的路。

离开时，我回头看了石房子很久，想永远记住他的样子。

2019.7.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