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洁的天路

泉水叮咚

文∕谢福泉
很早就听说，张北坝上有一条草原天路，那里风景如画，胜似人间天堂。可是，一直没有机会去一饱眼福。
放暑假了，几个朋友约好，自驾车去游览一下向往已久的草原天路——人间天堂。车子行驶在崇山峻岭中的盘山路上，像一只甲壳虫一样，钻过不知多少个隧道，一路欢声笑语。经过五个多小时长途奔波，终于到了此次草原之行的第一站——野狐岭。
野狐岭位于河北省万全县北三十里，是我国北方重要军事要塞，地势高峻，风力猛烈。据说大雁飞过此地时，如果遇到强风也会吹得坠落到地上。史料记载，公元1211年，成吉思汗指挥十万大军，集中打击45万金国大军的中路十万军队，蒙军大胜，金国几乎丧失了所有精锐，从此再也没有能力抵抗蒙古铁骑。这次战役是中国古代军事史上以少胜多的典范战例，不仅决定了蒙金交战双方政权的命运，而且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此后中国历史的走势与格局。如今，这里建立了802军事演习纪念馆，成了全国著名的爱国主义教育基地。野狐岭是草原天路的西端入口，这里天地辽阔，茫茫草原在公路两旁蔓延开来。
车子沿着一条坡度大约有30度左右的斜坡公路向野狐岭上攀爬，陡坡，急转弯，令人胆战心惊。到达山顶，时值中午，在一片稍微平坦一点的开阔地上停下来，就地野餐，也正好观赏一下野狐岭周围的风景。
站在峰顶，极目远眺。已经闻不到几百年前硝烟的味道，呈现在眼前的是太平盛世的一片祥和。群山连绵起伏，峰峦叠翠，远处云雾迷蒙，山峰若隐若现，极富层次感。数不清的风车缓缓转动，为我们提供着无尽的绿色能源。远远望去，就像我们儿时摇在手中的玩具纸风车一样，俨然成为了坝上草原上一道独特的风景。山谷里，片片红蓝相间的彩钢屋顶掩映在绿树之中，就像一朵一朵小花点缀其中。小溪流像丝带一样，蜿蜒曲折，飘向远方。对面山坡上，不少游人正在体会着策马扬鞭的感觉，悦耳的铃声和马匹的嘶鸣声清晰地传来，就像一首动听的草原牧歌响彻草原。脚下绿草如茵，一些叫不上名字来小花朵朵盛开。红的，粉的，黄的，紫的，在微风吹拂下，轻轻摇曳，仿佛在对人们说：再广袤的草原，再美丽的风景，也离不开我们的点缀，离开了我们，什么风景都只不过是单一的颜色。这时，一片乌云飘来，下起了阵阵小雨。我们赶紧收拾东西，没有做过多停留，顺原路返回，向草原天路东线入口处驶去。
草原天路原本是建设大风车和村村通的隔离带，修在山丘顶端，蜿蜒曲折，全长132公里，分为东西两线。今天我们要走的东线，全长约100公里，入口就在野狐岭。
从野狐岭入口刚进入草原天路，地势比较平缓，道路平坦笔直。随着车子逐渐向草原一点一点深入，道路变得起伏和曲折起来。向车窗外望去，群山叠翠，连绵起伏，一座连着一座，无边无际。老天好像给每座山峰都盖上了一条绿色的地毯，除了道路，几乎看不到一点土壤的颜色。蓝天上白云朵朵，形象各异，就像开在山峰上的棉花，伸手即可摘得。转过一座山峰，山坡上惊现一片片金黄的油菜花，镶嵌在万顷翠绿之中，给人一种不规则的视觉美感，仿佛艺人手中的刺绣一般。再一挪视线，另一面山坡上一道道整齐的梯田呈现在眼前，虽然只有单一的翠绿色，但依然能看得清分明的层次。虽然没有南方梯田的清秀与柔美，却有北方独有的大气与厚重，朴实的就像这里的山民。层层梯田如处子一般，静静地躺在大自然的怀抱里，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沐浴着灿烂的阳光，享受着世外桃源般的静谧。
我们在一处景点下了车，清新的空气立即沁人肺腑。旁边伫立着一座巨大的风车，大约有七八层楼高，白色的扇叶在缓缓地转动，像巨人挥舞着手臂欢迎着远方的来客。登上附近的一个高点向四周望去，莽莽的山地草原，一望无垠。蓝天，白云，碧绿的草地，金灿灿的油菜花，山坡上三三两两优哉游哉的牧牛，构成了一幅天然的水墨画，令人心旷神怡，心驰神往。草原天路就像龙蛇一样盘旋在翠绿的群山之中，一会儿隐身，一会又露出头来，直伸向远处的山峰，伸向云端，这或许就是天路名称的由来吧。
一处空地上，一些附近山民在兜售当地特产，一种非常别致的花环吸引了我。花环由几根没有叶子的枝干编织而成，上面布满了淡紫色和粉红色的小花，密集的小花聚在一起，异常淡雅清丽，非常漂亮。山民介绍，这种花叫干枝梅，生长在本地草原山地上，耐贫瘠，耐寒，耐旱，抗风暴能力强，这种植物在本地防风固沙以及绿化方面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不禁联想到有多少人像干枝梅那样，经霜傲雪、迎风绽放、默默奉献，给世间以永恒之美。
游人们纷纷拍照留念，赶往下一站。此时，我有一种不想走又想走的矛盾心情。不想走是因为这里的美景实在是让人留恋，想走是因为前面还有更精彩的风景。是呀，生活中有多少人能理解“不畏浮云遮望眼，只缘身在最高层”的深刻含义呢？
车子继续前行，道路变得更陡，更曲折。沿着三四十度的陡坡驶下去，紧接着就是180度的大转弯，惊险、刺激、炫目，真有一种飞机降落时的失重感。双手紧紧抓住车门上的扶手，脚用力的蹬住踏板，生怕自己会掉下去，这种感觉真像是坐山车一样。驶入平缓地带，悬着的心才松弛下来。
在海拔一千多米的山地草原上，天气说变就变。刚才还是阳光普照，一转眼，一片乌云飘来，雨说下就下起来了。雨点落在车身上，噼啪直响，雨刷左右摇晃，忙的不可开交，雨水顺着车窗玻璃瀑布般往下流。有的车干脆停在路边，有的车在减速缓慢前行，我们的车也慢了下来。这时，透过前窗玻璃，我看到两个环卫工人的身影。虽然雨雾迷蒙，但是那黄色的环卫服装却异常得醒目。他们每人手里拿着一个一米来长的捡拾垃圾的夹子，身后背着一个盛垃圾的袋子，正在旁边的建筑物下避雨。看到这一幕，我愕然了！这么长的山路，环卫工人步行，不管风吹日晒雨淋，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默默无闻地保持着草原天路的清洁，这是一种何等的精神和境界呀！他们虽平凡，但我觉得他们伟大而崇高。正是因为有了他们，草原天路才更美，更纯洁，人们出行才有一个愉悦美好的心情！
雨停了，阳光金子般地洒下来，一道美丽的彩虹落在了坝上草原上。被雨水冲刷过的道路更加干净整洁，群山更加苍翠碧绿。打开车窗，空气像过滤了一样异常清新甜美，就连土壤和马粪也散发着坝上草原独有的清香！风雨之后，前方还有更美的风景等着我们。
草原天路，坝上草原，因为你的美，因为你的纯洁和崇高，我会再来！
     

^黙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