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欠华山一首诗 文/张晓辉

古洼文学社

还欠华山一首诗

文/张晓辉(文安)

　　每到一处总喜欢为那个地方写一首诗。然而，自打华山下来之后，艰辛大于喜悦，劳累大于收获，加上随后的四川之行行程略紧，满眼的巴山蜀水，早就把给华山写诗的事抛诸脑后了。
　　华山之险举世闻名，想起十几天前妻子还未登山便未战先怯当了逃兵之事不禁有些莞尔。
　　华山登山的起点距离售票处有点远，步行过去显然要消耗极大的体力，搭乘景区内的大巴车十几公里的路程却需要每人附加40元的车费，于此看来憨憨厚厚的“老陕”似乎也有点不地道。
　　为了节省体力，我们还是认头“挨宰”，大巴则是一路把我们送到了西峰索道，我们选择的是西上北下的一条常规路线。
　　鉴于以前登泰山的经验，考虑到我们这个团队“老弱妇孺”的现实，我们还是选择了坐缆车登顶。游客太多，山门前排起了一眼望不到头的长龙。广播里不停地播报着西峰索道票已售罄，请游客选择北峰索道或者步行上山的消息。我捏了捏手里的票据，不禁暗暗庆幸。等待的时间久了，孩子们有些急躁，说早知如此还不如步行登山，我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笑着说道：“等一会儿就能证明我的睿智聪明了，到时候别忘记点赞哦。”
　　随着人流蜗行，足足两个小时之后，我们才登上了缆车。就在索道腾空之际，我整个人也跟着升腾起来。搭乘索道的确惊险刺激，脚下是深不可测的幽壑深谷，两旁却是刀劈斧剁一般的悬崖峭壁，难道以前这座山里真的镇压着三圣母，真有一个叫沉香的少年手持巨斧，矢志劈山？我神思有些恍惚。
　　缆车沿着索道起伏腾挪，远山近峦扑面而来，华山毫不保留地将其裸露的健壮的体魄展现在我们面前，从来没有从这个角度观看大山的孩子们不禁啧啧称奇，时不时的发出赞叹与惊呼。倒是我对面的那位大哥出奇的冷静，全程紧闭双目，只是两条腿有些打颤而已。
　　下了索道，登顶还需一段路程，还没走几步，女儿便说：“这华山也没什么了不得的嘛！除了石头还是石头。”我说：“这么说你可就错了，没听说过‘ 无限风光在险峰’吗？”
　　由于路线的原因，我们终究没能体验一把传说中的长空栈道，但苍松翠柏、怪石云梯……这些就足够了。“一览众山小，唯有我独尊。”一股许久不曾有过的豪气竟然油然而生。如果这山也有性格的话泰山就像一位慈祥的老者，儒雅、大度；华山则是一位健壮的中年，沉稳、峻拔；至于江南那些小山则多少有几分脂粉气了……我不禁想到。
　　按照既定的攻略，我们于下午四时许从北峰下山。人们常说：“自古华山一条路。”实则不然，除去华山一条路与索道之外，还有一条智取华山路。只是走这条路格外艰辛，当年我们的解放军小分队就是在当地药农常生林的指引下沿着这条道路剿灭国民党部队方子乔余部的。我一下子更加深刻地体会到了革命胜利果实的来之不易。
　　下山的道路比预料中的还要艰险，几千级台阶好像永远也走不完。好在背包里的水、火腿肠、巧克力还算充分，我们可以停下来休憩一下补充体力。然而到了紧关节要之处则要格外留神，有时台阶只有几厘米的宽度，一只脚掌横放上去都略显不够，我们只能狠狠地抓住铁链小心里加着谨慎，一步一步，步步惊心。
　　眼前忽有一片平旷之处，许多游客纷纷去那里合影留念，其中不乏一些俊男靓女拿着宝剑，穿着古装，一块石碑上面赫然写着“华山论剑——金庸题”几个朱红大字。我的脑海当中立即浮现出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争夺九阴真经的画面，而眼前那位身姿曼妙、白衣飘飘的女子不是小龙女又是谁呢……
　　余下的道路更加难行，一向养尊处优的女儿好几次都要放弃不走了，连日健身房里挥汗如雨积攒下来的体能使我还能支撑。在我连哄带吓之下，说什么天黑了更不好走，说什么深山野岭兴许会有狼虫虎豹，女儿便勉为其难的坚持。其间，几个上山的挑山工也曾给予我们动力，跟他们攀谈才知道，他们都已经五六十岁，现在的年轻人没有人吃得这份辛苦，肩上100多斤的担子往返一次才挣30块钱，这使我更加体会到了底层劳动者的艰辛，同时也给一向大手大脚的女儿上了极为生动的一课。
　　……
　　我看着手机相册里照片怔怔出神，这时坐在旁边的妻子忽然说道：“你不是说还欠华山一首诗吗？”
　　我沉吟片刻，挥毫写道：
　　排律·华山
　　青峰磊落险中存，栈道行空欲断魂。
　　常引松风来作伴，总邀雾海自盘根。
　　云随足底明修短，汗透襟怀辨冷温。
　　铁索微寒嘲宿鸟，天梯耸峙笑猢狲。
　　奇葩但有留欣喜，正气长存共吐吞。
　　许愿池头曾许诺，谁人与我定晨昏。
　　一诗即成，两不相欠……
　　

　　作者：张晓辉，男。通联：河北省文安县圣庭苑小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