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霜浓 芦花白 || 文/王英(霸州)

古洼文学社

秋霜浓 芦花白

文/王英(霸州)

　　霜降以后，经过秋霜的侵蚀，中亭河岸边的芦苇开始枯黄了。在瑟瑟秋风中，芦苇们头顶开出白色的花，摇摇摆摆的样子就像暮年的老人，安静地等待这生命的终结。我始终认为芦苇的一生是无私的，它给我们清新的空气、美的享受和物质财富。让我们在这水草丰沛的环境里成长，让人们更加热爱故乡。
　　午后的阳光里，我站在堤坡上远远望去，两岸茂密的芦苇丛像一片波涛起伏的海洋，苇絮飘飘，白雾茫茫。偶尔有一行大雁飞过，在高远的天空中，划出一道痕迹，让芦苇和大雁成了秋天中最美丽的依偎。
　　金色的阳光落在水面，落在芦苇塘上，天地就有了光晕。芦花随着霞光的色彩变化，涌动出一片绚烂的绸缎。芦花淡淡的白，不加任何修饰地在人世间盛开。素雅与清简，朦胧与诗意，独立和自由，都深埋在它们小小的身躯里。
　　望着眼前的芦花，那些不曾远去的记忆，就像老电影里的黑白画面，浮现在脑海里。小时候深秋时节，和小伙伴来河边玩，大家总是爱折断几支芦花，用小嘴吹着上面的芦絮，让花絮四处飞舞，然后撒欢儿地追逐着。还有就是父母在昏黄的灯光下，跪在冷冰冰的地上，编制苇席的身影。
　　当然我记忆最深刻的就是村里人收割芦苇的大场面了，那时候还有生产队，等到所有庄稼都颗粒归仓，地净场光的时候，河水就已经结冰了，收割芦苇就成了村庄里重头戏。岸边男人手持一人高的大镰刀，就像古代的武士一样，威风凛凛地挥舞着自己手里的武器，砍瓜切菜一样将芦苇一片片砍到。而女人们，头戴着五颜六色的头巾，蝴蝶一样穿梭着倒地的芦苇间，弯腰将芦苇捆成捆儿。收割完毕，芦苇分到家家户户。河滩，一片场光。收割后的芦苇在家家户户，成捆成排，高高矗立在院落。到了冬天，外面天寒地冻，人们在屋子里编织芦席、苇子帘，在棉花布料缺少时候，妇女们还用芦花编织保暖的草鞋——毛窝子，柔软、保暖、又省钱。开春化冻了，人们盖新房子，用芦苇扎成把子躺在屋顶顺瓦顺草，是又结实又干净又有一股清新之气。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眼前这些朴实无华的芦苇。它们看似瘦弱，却有着内在的风骨和品性。它们的生存不择土壤，不惧风雨。只要有水的地方，它就能够存活。独守一方瘠土，苍翠而来，萧条而去，细弱纤瘦的筋骨傲然挺立，洁白轻盈的芦花自由飘荡。在远离世俗的淡泊中,芦苇以其瘦瘦的筋骨，把生命的诗意一缕缕地挑亮,而密密的芦花则如一片片灿烂地微笑,将野地的清苦和宁静浓缩成永恒地沉默，独自守候着那份平凡中不屈不折的高贵。
　　秋霜浓，芦花白，家乡芦花不是作为观赏类花卉而盛开的，甚至也不像是花，它们没有娇贵与馨香，有的只是和芦苇一样，柔弱中散发出来的无穷韧性，那种连自己都意识不到的坚韧，就如同我身边的乡亲们，他们的坚韧来自对脚下土地深沉的爱啊！

　　作者，王英，男
　　住址：河北省霸州市翠竹道开发区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