搂树叶

孟桂艳

　　

搂树叶
文/王英(霸州)

　　五十多年前，农村人家过冬根本没有暖气、空调这样的取暖设施，寒冷的冬天大多数家庭甚至连个煤球炉子都没有,人们取暖的主要方法就是用柴火烧炕。树叶是当时烧炕的一种重要燃料，谁家的树叶堆大，就预示着谁家能过一个温暖的冬天。当时因为大人们的主要精力是劳动挣工分，于是我们这些上学的孩子，就成了搂树叶的主力军。那时候的我们把搂树叶当作一种职业，当作一种能力的竞争和比赛。
　　那年月村里的路边和地头都种满大杨树，杨树枝长叶茂，叶子宽大厚实，秋天被风吹落到沟里，叶子搂起来比较容易，而且非常地耐烧。每天放学以后，我们这些孩子放下书包后，第一件事就会背起院子里的背筐，筐里放上一条大麻袋，手里拿着铁齿的耙子，和熟悉的小伙伴三五成群群地结伴奔向村外。到了远离村子的沟边后，一个个迅速放下背筐、拿起耙子争先恐后地把树叶搂成堆子，然后分头往麻袋里揽，装满后，用手压了又压，用脚踏了又踏。有的孩子麻袋已经满了，但搂的树叶还有，就折一些小的树枝插在背筐的周围，用今天的话来说，就是做了一个加高箱来装，将树叶装在里面。之后再把麻袋摞在上面用绳子捆好。在这个过程中，稍不注意手上、脚上，就会被混在树叶中间的刺扎伤流血。这种事司空见惯，我们已经习惯了发现刺后用指甲掐住，再用手使劲拔出，或者回去后自己找缝衣针往外挑。
　　大家一块儿来，一块儿回去。有的孩子小树叶搂的少，麻袋还没装满，大家就帮他一起搂树叶，把麻袋装满。有的小伙伴树叶装的太多背不起来，大家就帮忙扶起来。回家的时候，由于身上背了沉甸甸的树叶，还没走多少路，浑身就会微微出汗了。那时候我们都没有袜子穿，更没有手套戴，但我们红扑扑的脸蛋，却把寒冷的冬天照得暖暖的。
　　回到了家，我们把麻袋里的树叶子倒在树叶堆上，看着树叶堆又大了一些，那股说不出的高兴洋溢在脸上，难免会增加几分自豪感！
　　每个冬日的傍晚，村里“户户烟筒冒烟”，，家家户户烧的几乎都是树叶。烟雾缭绕的景象成为田野间一道独有的风景线。其实烧炕也是有学问的。烧炕一般用玉米杆将火点燃，待有了底火，再捂上厚厚的树叶，树叶虽然不起火苗，但底火一直燃烧着，这样就会使得土炕从晚上热到天亮。尽管外面天寒地冻，由于炕热被窝里暖和，人们也能酣然入梦。
　　那时候的冬季几乎没有暖冬，室外温度比现在低很多，我们搂树叶的时候穿的衣服也很单薄，都是缝了补丁的衣裤，运动起来并不感到天冷，也很少有人得感冒。那是因为有树叶热炕，给了我们温暧，更重要的是，在冰天雪地的野外，楼树叶的行为锻炼了我们的体魄，增加了我们的抵抗力。
　　现在一到冬季就会流行感冒，上学的孩子更是成为重灾区，我觉得这与如今的孩子养尊处优，缺乏到野外锻炼有很大的关系。说实话如果能回到从前的日子，我还想带着自己的孙子走出温室，回到故乡野外去搂一次树叶，让他们把前人的勤奋拣起来，把家庭的责任感搂回来，让他们用自己的小手把寒冷的冬天变得暖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