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 昆 明

睥睨

从云南回来，朋友问我？带回来了什么稀奇玩意没有？我说云南牦牛肉，朋友很是诧异，就没有别的么？我说有啊，正宗云南普洱茶，朋友问我？真的很正宗么?顿时，很木讷，不知该如何回答，也许不太正宗？忐忑、不安萦绕耳旁，倘若有人问我？你在昆明最喜欢什么呢？我便要告诉他，是牦牛。——而且几乎是牦牛。
可惜我不是画家；我真恨不得把在昆明所见的牦牛统统画出来，而不是照出来，照相没有画相那般生动灵气，我顶羡慕牦牛了，在常时是那样和平，只要合理地待它，它便再宽大也没有了，可是它并不是永远柔顺，像绵羊的；惹着它，便比谁都厉害，能抵死人的牛。这里并没有古代诗人喜欢的驴，可是和那小毛驴所不能分离的铃声，却常发现在牛的劲项上。关于这，你或者要哑然失笑了，以为那不像刘姥姥戴了花了吗？其实不然，我们从来不会这样想，反倒是觉得那庄严之中加了妩媚，端重之中加了潇洒，一点不调和的意味也没有。
恐怕中国人所具有的种种美德，发现在牛的身上。沉着，忠厚，宽大，耐劳，虽然是中庸的罢了，然而有潜藏的深远的力量在。无怪乎周朝人拿了它作为最常见的器物花纹，普通所谓“饕餮”，我想实在就是牛，而且大概就是一种图腾；也就是因为如此吧，所以在中国人想象中的天皇，地皇，人皇，是头顶上生了角，像牛一样的；也就仍然是因为如此吧。牛不像马一样焦躁，羊一样懦弱，狗一样偏狭，猴一样浅薄的，这也就无怪乎中国古代的大哲人老子，在出关的时候，乃是骑了青牛了。
来之前不知道昆明人的生活习惯，晚上九点多钟左右几个同事一起逛街，发现大部分临街商铺已关门，不禁大为感叹，浮想联翩。大约为昆明人有一种担忧，生计如何维持？也许是这里的人有一种髀肉复生的感觉，或许安逸、甜静是他们的生活习惯。昆明的吃是所谓的“滇味”；倘若让我说它的特色的话，就是缺少咸，代替的乃是辣。在淡而无味之中，忽然放上许多辣子，这便是那作风。可是就现在看，纯粹的“滇味”已经不是很多，尤其在普通饭馆里，川菜、川味大行其道，仅存的只有云南米线尚在，独木难支，真为云南消失的滇味感到悲哀、伤逝。
没到这里的时候，便想象这里的天气之佳，别的不说，总很希望旅游能玩好，可是大部分景致都流于形式，坐于车中观景，去购物场所购物，昆明的好去处没有真正领略，温度又常有变化，但是这里的空气偏于太温和了，就工作上说，我觉得这里远不如长治，我甚至怀疑，此行的目的何在？难道是购物？坐车？观看沿途风景？还美其名曰来过昆明？一问自己，名不其实、模凌两可、一片空白，只知道云南、昆明、机场、牦牛、普洱茶、真可悲可叹也！

雪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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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黙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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