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雨夜

卧槽老马

秋天的 雨夜
·谢均·


这场绵绵的秋雨整整下了一天一夜，从阳台上飞入凌晨三点的夜空。





   一声滴答溅进我的梦境，越发觉得空灵。从睡意酣然的被窝里起来，倚靠于窗前，几乎就可以听见冬天的脚步声。那若有若无的声音从遥远的峡谷沉寂下去，消弥在朦胧的雨雾后，似乎要故意躲藏起来，让人无处可觅。



  
   在昏暗的路灯下，已没了任何车影，一切被演绎得百无聊赖，就这样懒散着。通往对岸的向阳桥慈祥地静默着，是否正在回忆昨天的故事？桥下面的流水疲惫地拖着一条长长的身躯沉沉睡去，只有河岸两旁的楠树皱紧眉头，将剩下的枯萎枝叶颤抖地迎着微风，顺势夹在雨里潜入雨夜的怀抱，飘落一地的寒意，逐渐残败开来，叫人频添忧愁。






   在满天的风雨声中，这秋天的雨夜似乎要将天地万物都裹挟而去，零零落落却又坚定执着地演奏着属于自己的舞曲，漫长而悠远，全然不顾扰人清梦！




   秋天本是金黄的世界，是收获的季节，是让人心生喜悦的季节。但于我却是与众不同的感觉，秋风扫落叶的情景让我心碎难忍。




   四十多个春秋，无数个日日夜夜，就数秋天让我最难忘记。特别是童年时老家秋天的雨夜，瓦檐下的雨点有节奏地打落在芭蕉叶片上，悦耳动听，连绵起伏，弹奏出秋天美丽的乐章。


那时候农村的生活极其艰苦，我的家乡更为突出，腊肉早在上半年吃光，年猪还没屠宰，熬到深秋时节有油吃的家庭就不错了。我家在当地是最富足的，家里专门为我留存至少还有几节长酶的“肥腊肉”，晚上和着秋辣椒炒在一起是最好的晚餐，父母都省着吃全夹给了我。





山区的傍晚来得很早，又没电视看，我们就早早各自上床拉家常，常常是夜深人静，父亲太多的童年往事让我百听不厌，他那饱经沧桑的人生经历让我肃然起敬。当然每次都离不开一个话题，就是父母希望我早日找到一份工作，早日成家立业。






许多年来，父亲为我的事昼夜难眠，呕心沥血，我渴望早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让父母安度晚年，我担心父亲的身体，尤其是烟酒带给他的严重摧残，我爱他，我生怕他没享受我一天的孝敬之意就离我而去，那时我想都不敢想这些……秋雨就这样连绵地下着，我和父亲就这样不停地谈着，有时候干脆整一盘农家小菜喝上几杯，天亮时在微醉中再入梦乡……  




   而今，这一切都成了记忆，父母在十几年前的秋天都已走了，但秋天的回忆始终没有停止！不知道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天凉好个秋！是我的感伤传染了秋意的凉，还是秋的冷冰冻了我的心？我想我喜欢上了一个叫做忘记的词语，喜欢上了学着把一切好的与不好的东西全部融入秋风凄凄的落叶里，只留给自己一片茫然。但是，忘是忘了，空白也留下了，我竟然连自己也忘得空空白白，记忆的碎片里再也挑不出被欢笑包裹的花朵。一片潮湿的痕迹浸润了过来，又迅速被落叶刷新。而如今我被秋风吹干的脸，一定是被世俗装扮过的无所谓的表情，一定是荣辱不惊的平静。



  
   滴答，滴答，以及一声无力的鸡鸣让我回过神来。该上床睡会儿了，尽管这夜拖得越来越长，梦拉得越来越远



作者简介

    谢均，巫溪县巫姑食品公司常务副总经理，巫溪县作家协会会员、联谜辞赋协会副秘书长。